沒有要幫鄧說話的意思.
不過這人的觀點也未免太不分是非.
鄧惠文受記者詢問育嬰假,全文應是,
「如果您還認為女性在工作上需要受到那些壓抑,請走出來看看,我,我周邊的女性,大家都好好的用到育嬰假,大家都會去爭取在工作和育兒雙邊的權利,我有很多同事朋友,是太太繼續在工作,先生請育嬰假,而且請蠻長的.」
而她接著有相關回答:
「她連珠炮教導我如何爭取女性應有的權益:『如果你也嚮往這樣的世界,就從自己試試看,好好地跟伴侶溝通.如果你的公司有違法做法,不讓你享受已經制定的法律,你可以挺身而出去檢舉他,我們都會支援你的.』」
鄧的觀點當然受限於她的周遭,不過這不代表她選擇漠視,或構成幻滅的理由,相反,她教導對方方法,鼓勵對方有所行動,並表達支援,當然,她可能用了類似激將法的玩意兒.
至於,她分析韓國瑜用膝蓋走路,這就有趣了,沒記錯的話,那是應主持人要求,而她的分析是中性的,韓國瑜之所以會採取這樣的行為,是因為想把主持人帶到地下,展現自己的優勢,因為他面臨博恩的質問,想反擊對方,帶入自己的邏輯,用膝蓋走路,他可以走得很順遂,博恩則一下子就不支倒地.
至於韓國瑜的心理素質不適合當總統,我想這是一般人都會下的判斷,這樣子就叫「假藉醫師身份行使政治目的」實在荒唐可笑,如我是一個老師,評論韓國瑜此舉不能教小孩,那就是假借老師身分行使政治目的;如我是一個廣告人,批判韓國瑜負面行銷的方式是失敗的,那我也是假借廣告人行使政治目的,這樣子的邏輯,只是禁止其他人批評韓國瑜罷了,又或者,拿他人身分做文章,我可以批評,你鄧惠文不行,因為你是心理醫師.
墨子,「親士」有云,
「吾聞之曰:『非無安居也,我無安心也。非無足財也,我無足心也.』是故君子自難而易彼,眾人自易而難彼,君子進不敗其志,內究其情,雖雜庸民,終無怨心,彼有自信者也.」
君子對自己嚴苛,對他人寬鬆,一般人對自己寬鬆,對他人嚴苛,為何會有這樣的心態?不是沒有安定的居所,是沒有安定的心,不是沒有豐富的資產,是心裡怎樣都不滿足,所以框架他人以莫須有的標準,對自己的標準卻低落的異常,就是要控制他人以滿足自己,缺乏自信的關係而已.
鄧惠文是綠黨不分區參選人,身為一個政治參選人,就理當評論政治,如果她不評論政治,不評價極有可能擔任總統的候選人,那她才是失格的,韓國瑜以一個總統候選人之姿,在正常訪談之中,毫無預警的用膝蓋走路,引起了眾人的驚愕,台灣歷來的總統,或者說,全世界的總統,都不會有這種沒有邏輯的異常行為,鄧惠文以自己的專業解除眾人的疑惑,並以候選人的身分發出評價,讓其他人心裡明白她的政治意見,這不但是誠實的,而且有助於公眾利益.
有問題的是製造疑慮的韓國瑜,而非解除疑惑的鄧惠文.
至於鄧惠文砲轟吳宗憲對憂鬱症的誤解,以及新店無差別殺人犯患有思覺失調症,被民眾大喊唯一死刑,質疑「鄧惠文在哪裏」-神父必須說,這是典型的不分是非,流氓似的邏輯.
如同羅智強每逢軍中案件,就質問洪慈庸在哪裡一樣.
如果解除一個人製造的疑慮,就必須解除另一個,不然就是「風向對了開罵,風向不對靜悄悄,果然政客」,那如此這般,依樣畫葫蘆,當她試圖解除新店殺人犯的唯一死刑,你還是可以找另一個,比如「翁仁賢執行死刑的時候,你在哪裏?」質疑她不公正,一個接著一個,當你不能解除所有人的疑慮,你就不能解除任何一個,否則就是不公正,這就是要眾人陷入在吳宗憲和唯一死刑的吶喊之中,而沒有一個誤解能被解除,只要有人試著解除誤解,她就會被抵制,她就會被質疑是政客,而不是那些散播疑慮的人.
「你不能拯救全部的人,所以不准拯救任何一個」這就只是在反對拯救而已,而你不能解除所有人的疑慮,所以不能解除任何一個,這就是在反對解除疑慮.
握有話語權的精神科醫師,並沒有教育群眾的責任和義務,這是被框架以奇異的道德標準,好用來責難他們,他們並不是聖人,只是提供意見給他人參考而已.他們的意見並非全然的正確,但依著他們專業有較高的參考價值,當他們發出錯誤的意見,應該被批評,而不是冠以莫須有的罪,純粹是因為他們無法滿足個人的期待,責任是你冠給他們的,義務也是由你添上去的,自己擅自期待,又擅自失望,趁她說錯了一件事的時候,再把自己幻想與期待加諸在她身上,要她為它們破滅的事情負責,好似什麼侵害公眾的事情一樣,不是她的錯誤,也歸屬於她,再藉機公布她十年前的過往,其實,只是在報私仇而已.
更何況,十年前,鄧亦是受害者,她遭遇到了色情報復,如我們都認同,沒有任何女性應該遭此對待,無論任何感情糾葛,都不應該允許蕩婦羞辱,這就像我們在評判是非之前,必然先否定暴力,何況,還是超越質與量的性暴力、精神的折磨.
若滿口女性權益,卻連最基本的,不要利用女性受暴的過往,進行重複的羞辱,訐人陰私,以為樂趣,都做不到的話,我看不出,這樣的人哪裏在意女權了,哪裏在意女性了,有什麼資格去批評鄧惠文漠視女性-你不能要求其他人代替你去找女性的曙光,等到發現她也是需要曙光的那個人,她也需要自己拯救自己,就憤怒的責備她,「曙光在哪裏?」、「我們女性的曙光呢?」、「妳為什麼沒有帶來給我?」然後就落井下石,像個男性一樣去羞辱她.
我想,這不是爭取女性權益,而是要其他人滿足自己的利益罷了,談不上是「我們女性」,而是「我」,我需要一個免費的勞工,我需要一個任我擺布的玩偶,我需要一個完美的心理醫師,她是貌端莊大方的,口齒清晰的,傳遞我各式各樣的知識,任由我憧憬,任由我慾望,替我去討伐我的敵人,為我爭取權益,說出由我希望她說出的話.
只能前進,不能後退,不容許出錯,或有自己的想法.
我想,這只是需要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罷了.
鄧惠文說的沒錯.
「『我也來寫一篇,讓大家都知道他(她)的真面目?』」
「這種輿論公審的武器,可用於公義,也可用於私仇.」
「懇請師長家長撥冗輔導孩子,我們不希望孩子以為用網路人身攻擊是討回感情公道的好方法.請與孩子討論,協助他們辨認,哪些是需要揭發的惡行,哪些是私人情愛的糾葛.」
不過她也錯的離譜,錯在於,套用錯對象,把自己曾經面對,或者想像他人可能對她做的事情,套用在羅志祥身上.
羅志祥的行為,不屬於私人情愛,反而比較像需要揭發的惡行-這是學習心理學的人,普遍會遇到的盲點,心理學讀取的是行為背後的意識,而可能忽略了,行為本身所在的情境,甚至置於眾人的意識之中,所代表的意義為何,好比「恐怖情人」好了,這不是一個正式的心理學詞彙,屬於在親密關係之中,「得不到就把你毀掉」,這樣的意識,進而產生報復的行為.
然而,報復,也有分正當的與不正當的,「得不到」也有可以理解的,不能理解的,如果只讀取意識,就會讀成各種不相干的玩意兒,連結在一起,只因為他們看起來很像,滿足了「得不到-報復」的意識公式,羅志祥是個被報復的對象,周揚青與他又是情人關係,她失去情感,遭到背叛,他們曾經歡好過,於是這看起來就像私人感情糾紛.
然而,周揚青說,
「我如果想要毀掉他絕不是只到今天這一步.他如果只是單純的劈腿分手我都絕不會寫這篇文章,我說最後一遍,我會以這樣的方式是因為他行為品質敗壞、道德淪喪,並且無改過的可能,所以不願再讓其他女生受害!」
又說,
「分手後曾問過我媽媽,如果他追我的時候,我去網上查他的事情,能看到他這些行為,我絕不會和他在一起,但可惜那時候沒有一個被傷害過的女生站過出來……所以我現在要做那個人!」
這可以看見,羅志祥的行為,顯然不是花心或是劈腿而已,屬於兩人之間,主觀的感受,承諾與公平性的問題,而是一般人不會做的事情,牽涉到廣泛的傷害,周揚青也「不只是」為了自己而已,也關乎她個人感知到的,對於他人的公正.
如果有人在你眼前犯下惡行,如果你知道這些事,知道有其他受害者,妳要採取行動或視而不見,的問題而已.
如果你只是「好聚好散」,只是「寬容大量」,流於這種私人感情間的處世原則,放在眾人的情境之中,恐怕只是一種鄉愿,一種「姑息養奸」罷了.
我們觀看她所記述的,
「你都會約女生來家裡 關鍵還都是不同的 你去到每一個城市 都有可以約到酒店的女生 你和曾經介紹給我見過的你旗下的女藝人 甚至你的化妝師 都有長期不正當男女關係 還有你和你兄弟們對於那些被你們叫出來玩的女生是如此的不尊重 更過分的是 你們還會經常舉行正常人都無法想像的“多人運動”…… 這些顛覆我三觀的事情 全部,都發生在我最深愛的,愛了九年的你身上…」
「如果我們是因為性格不合或者你愛上別人分了手 我一定會做一個大家口中優秀的“前女友” 分手了甚甚麼都不說 灑脫地講一句 我們還是好朋友~ 但抱歉 這次的情況太特殊了 因為我知道 現在 包括以後 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女生在同時被你騙著 她們可能還天真的以為她們是(除我之外的)唯一 姑娘們 千萬別自信到認為自己是那個可以改變他的人 因為有的人 他渣 是天生的 (你真的太太太太太 X100 渣了!!!)」
如果如她所說,每到一個城市,就開始獵豔,並且和他的兄弟們,一起雜交,而他對於每個對象都有欺騙的成分,甚至於,他和他的兄弟們,對於被叫出來玩的女生非常的不尊重,我想,這樣的行為,就不是什麼私人感情間的問題,而是傾向南韓的男星勝利,或是N號房事件,那樣子以支配、操控、獎賞、懲罰,使其無法自主,以制式化的方式,將人當作工具,滿足自己的慾望,甚或免除一切的風險,道德譴責和法律制裁,類似於PUA的心理變態行為.
「就算知道心理變態者們在尋找伴侶的路上順風順水,你還是會驚訝地發現,很多人女人會在監獄外面苦等某個殺人犯出獄.心理變態者們都是情場高手,畢竟愛人們總願意被謊話哄騙.很多人都在尋找無條件的愛和奉獻.這種愛,心理變態者們可以裝得出來-相比之下,一個正常人則可能會對伴侶說:『聽著,寶貝,我可不會繼續忍受你做這些傻事.』但對女人來說,這種愛就像毒品,她們忍受一定程度的痛苦,去換取想要的歡愉.」
「家庭成員,特別是母親和妻子,大都會忍受心理變態者,因為他們會在心理變態者身上尋找閃現的同理心,並且認為自己可以改變對方.當然,心理變態者是不會改變的.這就像是一個男人娶了一個她在酒後縱情中認識的女孩,兩年後,驚訝地發現妻子和別人上床.即便是聰明人也會在這些情境下自欺欺人.每個人都傾向於自認有能力控制別人的行動和命運:『我和他的關係非同尋常,我可以看見他身上的優點,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
「心理變態者知道怎樣讓別人感覺自己是特別的.他們知道如何吸引別人,抓住別人的心,接著在某些情況下,開始實施暴力和羞辱,之後再用『我愛你』彌補.所以心理變態者的家人們會說:『他只是不能控制自己.我知道他內心存在一頭猛獸,但我可以控制他.』所以母親和妻子會護著心理變態者.對兄弟或者其他家庭成員來說,又有家庭歸屬感和家族帶來的同理心.所以即使一個變態人格者四處樹敵,家人們還是會和他同仇敵愾.」
「所以在一個徹頭徹尾的心理變態者身邊要怎麼表現才對呢?正確的做法是不要露出任何利用價值.如果你們似乎相見恨晚,不要相信,只要笑笑然後離開就好.每一個百人以上的派對裡,都可能有一個心理變態者,尋找有弱點的人伺機下手.如果有人來與你互動,記得仔細觀察這個人,看看他是否表現出任何古怪的行為.」
這是詹姆斯.法隆,在「天生變態」一書中,所做的描寫.
鄧惠文受限於自身的經驗,產生了相當嚴重的誤判,這是必須被糾正的,周揚青並不是什麼恐怖情人,相反的,羅志祥才可能是那一個「恐怖的情人」.
然而,這不代表,她必須因著這個錯誤,把她的過往,包含她所犯過的錯誤以及受害的經歷,甚至不屬於她的,都歸咎在她身上,對於她進行徹底的否定.
大錯有大錯的代價,小錯有小錯的責罰,若將十年前的過往,覆蓋在現在說錯的話上,這無疑是藉由一個小錯,要人們用十惡不赦的眼光去審判他.
這不但不相干,也不公正.
一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而懷孕大鬧醫院,會因為那個男人有了家庭,身心的痛苦就消失了嗎?或者是將罪都移轉在她身上,她犯了破壞別人家庭的罪,這大於一切,別人對她犯的罪卻都煙消雲散了,她成了唯一的恐怖情人.
是與非,罪與罰,並不能用簡單的思考,去簡化一切.
如此,變會成為瘋狂的法官,朝著無辜的人們揮下女巫之槌,再來說,
「你跟他們都一樣.」
這,就是是非不分.
「如果被告過著不道德的生活,那麼這當然證明她同魔鬼有來往;而如果她虔誠而舉止端莊,那麼她顯然是在偽裝,以便用自己的虔誠來轉移人們對她魔鬼來往和晚上參加巫魔會的懷疑.如果她在審問時顯得害怕,那麼她顯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馬腳.如果她相信自己無罪,保持鎮靜,那麼她無疑是有罪的:因為女巫們慣於恬不知恥地撒謊.如果她對向她提出的控告辯白,這證明她有罪;如果她由於對她提出的誣告極端可怕而恐懼絕望、垂頭喪氣,緘默不語,這已經是她有罪的直接證據.如果一個不幸的婦女在受刑時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轉眼睛,這意味著她正用眼睛來尋找她的魔鬼;而如果她眼神呆滯、木然不動,這意味著她看見了自己的魔鬼,並正看著他.如果她發現有力量挺得住酷刑,這意味著魔鬼使她支撐得住,因此必須更嚴厲地折磨她;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罰下斷了氣,則意味著魔鬼讓她死去,以示使她不招認,不泄露秘密.」
所謂獵女巫,即是不論原因為何,不論是非對錯,不管時空背景,一律加上道德的罪,造一個完美的影子,凡不符合期待,就追責她使她消失-各種罪名是拷問的延續,怎樣的女人,從她生活中種種,都能找出瑕疵來,層層堆疊,用自己被欺騙,當作問罪的證據,去決定罪的大小.
是以,女巫與魔鬼的交配,女巫能否支配男人的愛恨,女巫殺死胎兒(墮胎)等,都能成為罪名.
一個女人被懲罰,另一個女人沒有,不公平,所以一起被拷問,或施予更重的罪.
恕神父直言,這樣子公布鄧惠文的陰私,說她施壓媒體,說她是恐怖情人,再把她不合己意的行為,都打成錯誤,這樣的行為,跟獵女巫沒兩樣.
2016年,還有人在網路上討論她的事,索要她的照片,評論她的身體,你不譴責這個,反說她施壓媒體,是小三小王,這不才是真正的不公正嗎?
為公義者,有其價值規準,比例原則,為私仇者,沒有下限,不分是非,一律糾結在一起,直到對方消失,直到自己滿意.
公與私的差別,就在於此,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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