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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

「我希望這部電影能提醒每位父母多留一點時間給孩子」──專訪《瑪德2號》導演朱家麟(2013/07)文/編輯何俊穆,攝影、錄影/駱震嶽

原文出處 http://www.taipeifilmcommission.org.tw/tw/MessageNotice/NewsDet/2905

朱家麟以自己在單親家庭長大的經驗,創作出電影《瑪德2號》

第一次見到朱家麟導演,令人不自覺想起「藝術家」三個字,他蓄鬍、留光頭,粗框眼鏡底下的雙眼散發著一種好奇的明亮,說話的時候經常思考一陣才開口,就像在大腦裡面打撈最精準的字眼似的仔細斟酌,但在對話的當下,又極易從一個主題源源不絕岔出另一個主題,然後在闡述一番後,又神奇地回到起點。

因此當這位散發著濃濃藝術家氣息的導演說「我一直想拍攝一部親子奇幻童話的電影」,反差的感覺就像請梵谷畫漫畫似的,但追溯他的成長背景,其實有跡可循。與《瑪德2號》片中小男主角小虎一樣,朱家麟亦是在單親家庭裡成長,大量的獨處時間他必須跟自己遊戲,漫畫、卡通於是變成最好的同伴,「我一直到小學五六年級都還覺得自己有超能力,學校老師的評語也是心不在課堂上,都在想自己的事情。」

缺乏父母陪伴的孤獨感構成了《瑪德2號》的基調,而真正引發朱家麟創作的源頭,則是他成年以後,在參與影視工作之餘擔任油畫老師期間,看見了另一個孤獨的小孩。「有一天一個小學生來上課,他突然問『老師我可不可以睡一下?因為我很累。』那個小朋友的家長忙於工作,幫他安排了很多補習課,把空閒時間通通排滿。」

朱家麟說,那個小孩給他很強烈的感受,因為孩子在小學畢業之前,是父母陪伴最好的時光,過了就沒有了。朱家麟希望透過這部電影來提醒每位父母多花一點時間給自己的孩子,電影裡「機器人媽媽」的意象,以及女主角曹宜忙著加班賺錢疏於陪伴小虎,都可視作反面教材。


童星阿端(左)曾在對戲時朝著黃曉明(右)猛做鬼臉,讓人啼笑皆非

《瑪德2號》是同時獲得2009年的新聞局優良劇本與長片輔導金的作品,但這部電影所需的大量特效提高了製作成本,讓朱家麟募資的過程並不順利,直到2010年找到了監製邱瓈寬加入,才真正的推動這個案子開始運轉,並於2011年拍攝殺青,也由於邱瓈寬的緣故,確立了這部電影作為兩岸合拍片的規模、進軍中國的目標,並且吸引了中國第一小生黃曉明加入參演。

朱家麟不諱言地指出,比起台灣,《瑪德2號》鎖定中國票房的企圖更明顯,「因為投資金額超過5000萬就是有風險……雖然這兩年國片的光景比較好,但國片票房破億的片數還是屈指可數。」不過朱家麟也強調他並不因此必須獻媚於中國市場,在《瑪德2號》中,他將地域性模糊化,突出故事本身。比如片中黃曉明所扮演的小鐵,就被設定為從北京到英國去工作,而後來到台灣的攝影師,藉此沖淡他的「北京味兒」;在場景調度上,朱家麟也特別處理掉「台灣感」或「中國感」,讓電影變得更為中性。

不過,朱家麟依舊在當年的兩岸合拍片規定上,吃了一些苦頭,例如片中簡繁體字的運用規定,或者中國廣電總局對於劇本的審批要求修改等等。「我認為最理想的是把這些規矩通通拿掉,各憑本事。」朱家麟認為,兩岸合拍片最需要克服的問題是劇本在兩邊的文化和接受度,演員、工作人員的限制,甚至是繁簡體字的問題都很無聊,「我還開玩笑說乾脆把裡面的文字全部改成英文,將《瑪德2號》做成一部『假西片』」。

除了合拍片制度的問題,朱家麟面臨更大的挑戰,非童星阿端莫屬了。「阿端對我拍這部電影的衝擊還蠻大的,他會突然間拍一拍想睡午覺,抱著保母就睡著了。」朱家麟苦笑著說,他常常看見阿端在現場騎滑板車玩得很開心,但正式拍攝時就一臉疲態,而與其他童星比較起來,阿端也更不願意溝通,讓朱家麟傷透腦筋,同時也讓他體會到與小朋友一開始講好是沒有用的,因為對方不是職業演員,沒辦法要求那些職業的規矩。


朱家麟稱讚徐若瑄具有「童話感」,適合《瑪德2號》的母親一角

朱家麟還記得,當黃曉明與阿端第一天工作,有一顆從阿端的後腦拍攝黃曉明正面的對話鏡頭,在黃曉明說話的時候,阿端竟做起鬼臉,讓在場眾人都啼笑皆非;另外,有一場徐若瑄要親吻阿端的戲,但阿端卻莫名鬧起彆扭,怎樣都不給徐若瑄親,「徐若瑄應該很受挫吧,沒有遇過這種不給親的情形。」直到現在,朱家麟仍認為阿端堪稱是他「人生的新體驗」。

回顧自己的第一部劇情長片,朱家麟誠實的說「在技術上的遺憾比較少,我對於劇情上的有一些個人的自責」,為了中國片商的買單,他必須在戲中加重男主角小鐵這條支線,也安排了小鐵與曹宜產生情愫的橋段,然而劇本的修改時間過於倉促,幾乎是邊拍邊改的情況下,難免有顧此失彼的可能。而最終的結果,朱家麟說「導演要一肩扛下」,等待電影上映,答案很快就會揭曉了。

【關於導演】
朱家麟因高中時期演出電影《國四英雄傳》《報告班長1》而進入影劇圈,從事幕前與幕後工作多年,擔任副導演、製片、演員、美術設計等職務,曾跟隨過張艾嘉導演, 侯孝賢導演, 陳國富導演 ,朱延平導演,虞戡平導演……等,現專職編導創作。

1991年朱家麟以短片《華西街殺人魔王》獲中時晚報電影獎首獎、2011年電視電影《舊情照相館》獲金鐘獎最佳攝影獎、2012年《公主與王子》獲金鐘獎最佳編劇獎。《瑪德2號》是他編導的第一部劇情長片,獲得2009年新聞局電影輔導金及優良劇本優等獎與台北市文化局優良電影補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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