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處:【黑手黨】UDN部落格
你要幹嘛!?
亞麗從沒想過,人生會遽變得如此突然,不只突然,更多的,是無法說出口的恐懼及不安,在那般沉重的日子底下呼吸,是多麼難耐的掙扎?「露西亞離開之後」(After Lucia)以冰冷的旁觀質感描述險惡的校園暴力,然後,留下驚懼的空間思索。
離開,是一直都想做的事,走不了,是始終面臨的窘境,她的人生會這麼毀了,抑或其他?
校園霸凌的新聞屢見不鮮,「露西亞離開之後」的背景在墨西哥首都城市,或許是反映時代、也可能帶點諷刺,首善之都未必擁有較為安全的學習環境,反而有更無法無天的暴力陰影,亞麗轉到新學校來,結交了一些朋友、開了部分眼界,同時,竟也得要吞忍欺凌苦果。
這女兒是貼心的,不忍父親擔憂,所有恐慌與委屈都自己承受,卻也因為如此貼心,在應該向來親密的親子互動中,逐漸剝離原有的溫柔;羅伯特忙於新工作,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了解女兒的,卻在亞麗遭遇生命莫大衝擊時,完全處於狀況之外。
如此親密又疏離的模式,像一片玻璃牆,看得見對方、卻感覺不到對方的體溫,很冷,卻寫實。
母親剛剛意外過世,自己卻碰到那麼難堪又屈辱的對待,所有面臨那般情況的人,會有幾人能如亞麗那般沉靜?即便,我以為那應該叫做過度驚慌。
這部電影並未婉轉,之於校園暴力,無論行為上、言語上,甚至存在同一個空間裡的壓迫感,都那麼長驅直入觀影者的心窩,亞麗的遭遇令我膽顫心驚,女孩碰到萬般不堪的對待,選擇不說,卻勾起其他同學紛紛仿效,加害者可以不用是直接侵害的傢伙,不夠積極警覺的校方,也會成為迫害的一方。
乃至於,因為未成年就無法介入的警方都是。
這個時代奇怪了,為了所謂的維護人權,法律往往站在與被害者對立的一方,真正受害的人沒有顧及,施加毀壞的人卻繼續逍遙,還得吃好穿好住好睡好,然後,冷峻地巴巴望著被害那方的苦痛發酵,自己卻彷彿置身事外,什麼也不用負責。
即便加害者未成年,那又如何?以學校為保護傘的壞胚子,哪會懼怕校內的懲罰?
既然學校裡的猥瑣只有校規能叨唸一會兒,羅伯特還能怎麼做?看到這兒,我實在揪心,一個沉默寡言的父親,還能怎麼替女兒討回公道?把女兒當小情人看待的老爸,如何容忍這一切的可惡及荒謬?
倘若是我,我能忍受多少?要我是父親,我可以幹嘛?
講理、還是以暴制暴?
「露西亞離開之後」確如片名,前半段的鋪陳蘊含玄機,步調雖是緩慢的,清冷的視覺質感卻逐漸在心頭加溫,起初那宛若別人的事、不過血淋淋登在自己眼前,當心思正被捲入其中,黑幕與思緒才開始往前飛奔。
電影最後的那幕長鏡頭,是太過震撼的無言怒火,誰都無法預料一場惡意嬉鬧之後,真正離開的,究竟會是誰。
霸凌的後果,真的遠較你我想像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