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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堂影評:愛不只你和我──從《志明與春嬌》到《春嬌與志明》(香港/彭浩翔)

原文出處:https://www.facebook.com/BlackBoxPaper《黑箱作業》


從此之後我發現自己在戀情的初期,總像一隻渴望擁抱同類的刺蝟,小心翼翼。是否捅破這層窗戶紙,我需要再想一想,我認為這也是人之常情。可往往就是在這「想一想」的當口,另一隻刺蝟已經無心再等,失望地離開。──張優優,《志明與春嬌》

誠如《志明與春嬌》的英文片名"Love in a Puff",故事從菸開始。全城禁菸的香港,吸菸者離開大街,躲進小巷裡吞雲吐霧,志明與春嬌的故事也在暗巷裡點燃。從偷偷解癮開始,志明與春嬌的感情起點就一直扣著「偷」和「癮」兩個線索。偷的是彼此的情,解的是對愛的癮。菸草稅大漲的前一夜兩人跑遍整個香港,搜括所有還沒漲價的、可貴的愛情的可能。兩人正式交往的一刻,卻一起戒菸了。

《春嬌與志明》把時空背景從香港移到北京,菸的故事變成了「迷」的故事(”Love in the Buff”)。在香港分手,又在北京重逢,愛的煙霧可能淡了卻從未散去,一直瀰漫在兩人之間。象徵愛情燃點的最後一根菸屁股,會在北京復燃嗎?

作為續集的《春嬌與志明》,也沿用了許多前篇的細節。菸、簡訊、習慣,就如春嬌所說「一直都在重複」。重複的是行為、是情節,絕不重來的是回憶。最後一口菸怎麼也吐不完似的,吸進去的時候斷斷續續,就等著吐出來的瞬間能暢快自然。分手的志明與春嬌在北京各自遇到了新人,卻又無法自拔的在彼此身上尋找一絲再燃的可能。相差四歲的姐弟戀分手之後,志明邂逅年輕空姐,春嬌也遇到了溫柔熟男。表面上看似為了脫離對方而走向極端,想藉由劇烈的拉扯將自己抽離過去,卻物極必反,反而更加強了兩人的聯繫。

談愛的故事太多,談得深的卻太少。情節可以老梗,畢竟在清高的愛情終究脫不了俗套。《志明與春嬌》和《春嬌與志明》剛好在俗濫與脫俗間找到了微妙的平衡點。男女主角的名字非常菜市場,正代表了這是個隨處可見的故事。楊千樺與余文樂的演技相當自然,就像在街上牽著手的普通情侶。兩人的互動與情緒雖然不特別激昂,卻就是家家戶戶房門內的情侶們正發生的事。《志明與春嬌》多了些浪漫與城市色彩,《春嬌與志明》則聚焦於人。兩部片不走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悲苦路線,反倒是巧妙利用了演員本身的真實八卦,為構的故事增添不少幽默。也不走誇張的此情比石堅、比海深的風格,反倒是透過情感的移轉凸顯愛的真實樣貌。

「談」情「說」愛永遠比真正跳下去愛還容易。與其以眼淚歌頌高潔而過於夢幻的愛情,不如看看身旁的小情小愛。無須偉大,可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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