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人生Persepolis】
編演:瑪嘉莎塔碧Marjane Satrapi、文森帕何諾Vincent Paronnaud。
配音演員:凱薩琳丹妮芙Catherine Deneuve【秋水伊人】、【八美圖】(飾演:瑪琪母親)、琪雅拉馬斯楚安尼Chiara Mastroianni 【巴黎小情歌】(飾演:瑪琪少女與成年時)、丹妮兒達西兒 Danielle Darrieux 【八美圖】(飾演:瑪琪祖母)。
片長:95分鐘。
出品國:法國。
類型:溫馨感人。
語言:法文/英文/波斯文/德文。
級別:普級。
上映日期:2008.02.22。
劇情大綱:
這不只是一個9歲小女孩的成長,更是一個大時代的故事!
瑪琪莎塔碧是個九歲大的小女孩,她正如世界上其他九歲小女孩一樣,喜愛幻想與冒險。來自伊朗的她,在政治與國家狀況變動的影響下,讓瑪琪提早一步接觸到大人世界的現實與社會所經歷的巨大變動,不過現實中的巨大變化還是改變不了好奇又富有幻想力的瑪琪,在她童年的想像中,上帝是她的密友。
她的最愛則是漫畫版的馬列主義。瑪琪老是會用一些超可愛的點子,讓環繞在身邊的家人覺得好氣又好笑。直到1979年伊朗社會開始一連串的保守改革,瑪琪的生活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自由自在,為了保護瑪琪的自由與安全,她的父母決定將她送往音樂之都奧地利就讀中學,但小留學生的生活是寂寞又難耐。
直到有一天,瑪琪決定重新回到自己的祖國,有著祖母茉莉花香的故鄉,但這就代表她得要遵守規定戴上黑頭巾,還只能偷偷去黑市買ABBA跟麥克傑克森的唱片,受西式教育的瑪琪開始跟保守的伊朗教條抗衡,那個好奇又叛逆的小女孩依舊活在她的心中,雖然已經長成年輕女子的瑪琪,依舊喜歡不按牌理出牌的挑戰這個社會。最後為了能自由的創作,瑪琪忍痛離開心愛的祖國,但在家鄉的茉莉花香,依舊牽絆著瑪琪纖細又敏感的心靈…
關於導演:瑪嘉莎塔碧(Marjane Satrapi)
【茉莉人生】裡的瑪嘉正是伊朗籍女導演瑪嘉莎塔碧(Marjane Satrapi)的親身故事,瑪嘉莎塔碧出生於伊朗,之後留學奧地利,後來又因為伊朗政治的因素而選擇移居法國。在法國時,瑪嘉的藝術天分得到充分發揮的空間,她於2000年推出漫畫《我在伊朗長大》一夕成名,藉由現代伊朗的歷史為背景,娓娓道來一個伊朗女性的生命史,得到漫畫評論界與一般大眾相當熱烈的迴響。隨後《我在伊朗長大》系列漫畫則不斷推出(共四冊),瑪嘉莎塔碧也成為法國漫畫界極為重要的新星。
後來,《我在伊朗長大》這套漫畫在動漫迷的引頸盼望下,改編成動畫電影【茉莉人生】,忠實呈現書中的特點,又在動畫上加入流暢感,在今年坎城影展首次曝光後,獲得許多動漫迷與評論家好評,片中瑪嘉的故事更感動了成千上萬的觀眾。【茉莉人生】首次在坎城曝光之後便受到各界矚目,本片更代表法國角逐2008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茉莉人生】雖為瑪嘉莎塔碧的首部動畫長片,由漫畫作家跨界動畫導演,瑪嘉莎塔碧絕對是動畫界未來不可小覷的新勢力。
*原著圖像小說《我在伊朗長大》由香港三聯書店發行、台灣三民書局代理。
文森帕何諾Vincent Paronnaud
文森帕何諾也是法國知名漫畫家,早年他以Winshluss的筆名推出了許多作品,也與法國知名漫畫家Cizo合作推出作品,例如《Wizz et Buzz》系列。直到他獨自推出《Super Negra》之後,文森帕何諾才受到廣泛的注意,他擅長以黑色幽默來表現,更喜歡以改寫歷史的方式來呈現故事內容,當然頑皮的文森帕何諾也喜歡設計些令人驚訝的角色。早期跟Cizo合作時他們就嘗試拍攝短片,完成了【Raging Blues】跟【天啊!超美腿】(O’Boy, what nice legs!)兩部短片,直到瑪嘉莎塔碧找他共同改編【茉莉人生】,果然瑪嘉與文森帕何諾的組合,讓【茉莉人生】更加添色不少,擅長黑色幽默的文森,更讓片中的靈魂人物瑪嘉,更增添鮮活的角色。
演員介紹
凱薩琳丹妮芙Catherine Deneuve 飾演:瑪琪母親
法國電影界的女神,也是提到法國最具代表性的女演員不二人選。至今已拍了超過上百部電影,她曾經與許多法國新浪潮導演合作過,賈克德米、 楚浮、泰希內等大師,也曾跟其他國家包括布紐爾等名導合作過。從賈克德米的【秋水伊人】開始,凱薩琳清新脫俗的容貌,讓法國觀眾為之驚艷,也讓她因此一炮而紅,而成為當時法國新浪潮導演的螢光幕寵兒,凱薩琳丹尼芙的魅力在法國影史上無人可以比擬,直到現在依舊是穩坐法國電影界一姐的寶座。而在這次的【茉莉人生】,凱薩琳丹妮芙首次參與動畫配音工作,第一次純粹以聲音來演戲,凱薩琳將片中母親的角色鮮活起來,更有機會與女兒琪雅拉馬斯楚安尼共同為電影配音,也讓戲裡戲外都洋溢著母女親情。
琪雅拉馬斯楚安尼Chiara Mastroianni 飾演:瑪琪少女與成年時代
父母親分別是義大利國寶級演員馬斯楚安尼與法國影后凱薩琳丹妮芙,琪雅拉馬斯楚安尼從幼年時期開始,便早已跟電影息息相關。父母的光環為她助益不少,卻也為她帶來不小的壓力,但琪雅拉也不負其父母的名聲,在她第一部跟法國名導泰希內合作的【鍾愛一生】就讓她入圍凱薩獎最具潛力女演員。之後陸續推出幾部影片,包括智利電影大師勞魯斯的【追憶似水年華】及葡萄牙電影大師奧利維亞的【情歸何處】頗受好評,今年琪雅拉更與法國才子導演克里斯多夫何內合作【巴黎小情歌】,在片中獻出好歌喉。這次在【茉莉人生】擔當片中女主角莎瑪琪的配音,多才多藝的她不設限地多方嘗試電影的可能性,以她纖細的女性特質及出身演藝世家的幽雅姿態,在法國電影界裡成為特殊又耀眼的獨特女星。
丹妮兒達西兒 Danielle Darrieux 飾演:瑪琪祖母
【茉莉人生】籌備時,導演瑪嘉莎塔碧就已鎖定丹妮兒達西兒來為莎瑪琪祖母一角配音。丹妮兒達西兒可說是法國國寶級演員,現今已經90歲的她縱橫法國電影界超過半個世紀之久,與許多世界知名導演合作過,包括美國的比利懷德、德國的馬克斯歐弗斯,而藉由與馬克斯歐弗斯合作的【輪舞】、【歡愉】與【某夫人】,讓丹妮兒達西兒的演藝事業登上高峰。丹妮兒達西兒之前與凱薩琳丹妮芙已經在賈克德米【柳媚花嬌】及歐容的【八美圖】合作過,這次在【茉莉人生】裡再度合作,再創法國影壇界的新紀錄。
導演訪談
瑪嘉莎塔碧訪談
妳會想將【茉莉人生】改編成動畫,是因為這個故事還沒結束嗎?
我想是因為我跟文森帕何諾的合作,才讓這個電影計劃成真。圖像小說一出版就得到空前的成功,尤其是當美國版發行後,有很多人找上我希望將書改編成電影。甚至有提案是拍成像【飛越比佛利】那樣的電視劇,或是由珍妮佛羅佩茲飾演我媽媽、布萊德彼特飾演我爸爸的電影,諸如此類的企劃!真是太瘋狂了。坦白說,從我完成《我在依朗長大》之後已經過4年了,我覺得這個作品對我來說已經結束了。當我跟文森提到關於這些電影計劃時,我才意識到如此一來我不僅可以有機會跟他合作,也有機會嘗試全新的事情。創作過圖像小說、童書、在報上連載的連環漫畫、壁畫之後,我覺得碰到一段過渡期。我不想要獨自完成一部電影,要是要跟誰合作的話,那個人就是文森,也只有他,沒有別人。文森對這件事很有意願,而我對於這項挑戰相當興奮。我們在過程中玩得很開心,有時候只是一些小事就能導致決定。還有我以前就認識製片人馬克安東,終於是可以一起工作的時候了。之前,製片人馬克安東要我寫一篇原創故事,他想要成立他的製片公司,也想要跟我一起合作,最後我們共同決定從【茉莉人生】開始下手。我當初並不確定這是否是個好的開始,但拒絕好像又有點說不過去,於是我便問文森是否要跟我一起執行這個案子,他答應了!現在,我們倆對於成果都很滿意。大概是這樣。
妳從一開始時就決定【茉莉人生】要拍成動畫而非真人電影嗎?
對,我想這個故事原本就不那麼世界性,要是真人演出,就會變成遙遠國度人們的故事。最好也不過是一個充滿異國情調的片,要是糟的話就會變成「第三世界」國家的故事。圖像小說之所以會受到全世界的歡迎,主要是因為非擬真的繪畫及黑白色調。我想這讓很多人對它產生共鳴,無論在中國、以色列、智利或是韓國,這是個屬於全世界的故事。【茉莉人生】有著夢幻的時刻,手繪風格讓我們得以維持一致性,而黑白色調(我一直很怕彩色會太沒氣質)也是如此,尤其是以抽象手法表現場景和地點時。文森跟我都認為這項挑戰從藝術性以及美學的角度來看,都是其中最有趣、最讓我們興奮的部份。
你們如何相互配合?
當我們共用工作室的時候,我們真的會一起畫畫。我們擁有不同的風格,可是卻又彼此融合。我們來自完全不同的國家、文化、背景,卻又頻率相通。你可以說我們是一起被文化衝擊的概念震撼到的。我是有點外向的人,而他相當內向,可是當我們一起繪畫、工作時,又是完全相反的情形。我們像瘋子般工作的三年間,即使我們都對彼此很誠實,也從來沒有爭吵過。
要從四本畫冊中選出電影的素材時,有遭遇什麼困難?
當我在寫書時,我得要回憶起我16年來的生活,其中包括我很想忘得一乾二淨的事情,這是很痛苦的過程。我很怕開始寫劇本,也無法獨力完成,最難的是開頭,以及讓我自己跟現有的故事保持某種距離。我們得從草圖開始,要創造出截然不同但又保有原味的東西。那是獨一無二的作品。只是將連續畫作拍下來是無意義的。很多人以為圖像小說就直接是分鏡表,這當然沒這麼簡單。閱讀圖像小說時,讀者跟作者是共同參與的,看電影時,觀眾處於被動,電影包含了動作、聲音、音樂,因此對於敘事性的設計和內容都完全不同。
你們一開始就都同意這部電影的樣貌嗎?
是的,我想這可以被定義為「風格寫實」,因為我們希望這些圖像有生命力,而不是卡通。因此,不像卡通,在臉部表情和動作方面,我們沒有太多限制。這是我傳達給美術設計和動畫師的訊息。我一直著迷於戰後義大利新寫實主義及德國表現主義這兩種流派,我發現我喜歡是因為一次大戰後的德國經濟蕭條,電影工作者沒錢以實景拍攝,因此他們在片廠內運用氣氛營造還驚人的幾何圖形來拍片。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義大利經濟發生同樣的狀況,但正好相反的是,因為經費短缺所以他們在街上以不知名的演員來拍。這兩種流派當中,你在那些經歷過戰爭以及體驗過極大絕望的人們中發現希望。我在戰後出生,也經歷過8年的兩伊戰爭。這部電影是德國表現主義以及義大利新寫實主義兩種類型的結合。它的特色就是非常寫實,真實的場景,以及具高度設計感的筆調,有時甚至是很抽象的畫風。我們也同時受到我們喜歡的電影元素所影響,比如馬丁史柯西斯【四海好傢伙】(Goodfellas)的快節奏。
你跟文森以及美術設計馬克左塞,在電影製作過程中如何分工?
我們需要一個能掌控全局,可以控制電影製作過程所有流程的人。文森建議由馬克左塞來擔任這個角色,因為他們一起合作過【Raging Blues】。且馬克是唯一了解我們想要做什麼的人。我寫情節,文森和我共同討論及編寫劇本。之後文森負責場景設計、實際拍攝、道具、角色,以及每場戲的細節。不過我們在電影製作的每一階段都會不停溝通。我現在很難講得清楚我的工作範圍到哪裡,他又負責哪些事情,我們可以說是相互配合。這是一部有很多角色的動畫…總共加起來有600個不同的角色!這很誇張!我先畫出每個角色的正面和側面,之後,美術設計和動畫師再發展出不同角度的臉部表情及動作。為了協助他們,我得自己先演出那場戲並拍攝下來,這是捕捉住真實情感,在想像及實際之間取得平衡的關鍵。我甚至有幫《老虎之眼》那一段編舞的可怕經驗…。
對妳來說,看到其他設計師重新詮釋妳的畫作,以及不斷的畫妳的臉,是很難的事嗎?
是很特別的感覺。妳的畫作就像自己的小孩,突然之間,變成大家的小孩了!他們不只重新詮釋我的畫作以及角色,甚至是我的臉以及我一生的故事。我跟文森不同,之前都是一個人工作,甚至是縮在我自己工作室的小角落,所以你就可以想像,當我看到我的臉出現在所有地方時的感覺了。從小的、中的、大的;小女孩的、青少年的、少女的、大人的;正面的、背面的、側面的;大笑的、嘔吐的、哭泣的等等。真的是非常無法忍受!我只能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角色」。其他角色對我來說也是一樣,因為他們的故事也真實存在。我的祖母,活生生的存在過,生活過,以及過世了,我的叔叔也是,我不能讓自己的感情介入,否則大家都會受不了。如果他們看到我眼眶含淚,他們也沒辦法繼續工作。我們得讓他們自由創作才可能有最好的表現,所以我別無選擇,只能像在談論虛構的人物般地討論著我以及我生命中的人:「瑪琪做了這個,她的祖母是像那樣的…」,否則這一切就會變得不可能。這並不表示在那時候,我沒有被情緒淹沒,(尤其是當設計人員在畫我父母時)。只不過當劇本完成後,這個故事就已經變成是虛構的、公開的,就再也不是我了。然而,這依舊是我…。
妳為何選琪雅拉馬斯楚安尼來配「妳的」聲音呢?
我們想要在拍攝前先錄好配音,如此一來動畫、動作、臉部表情,才能符合演員的旁白及聲音表現。我們第一個想到的是找丹妮兒達西兒來配我奶奶,她是唯一的適合人選。她很風趣,聰明、睿智又有點無釐頭。她很愛玩,而且在可笑的場面也不會害羞。我很珍惜她來錄音的那些日子。我夢想找凱薩琳丹妮芙來配我媽的聲音。當時在伊朗最知名的法國演員就是凱薩琳丹妮芙跟亞蘭德倫,她是這個角色最完美的詮釋者。凱薩琳在2003年12月號VOGUE雜誌當客座總編輯時,她找了20位藝術家做特集,其中也包括我,讓我非常驕傲。當我問她是否願意「借」我聲音,她立刻就答應了。有件事我印象很深刻,我得坐在她對面編導邊演,說出劇本裡「像妳這樣的女人,我上過後就丟進垃圾堆裡!」之類的台詞,還好,在大口灌下幾杯白蘭地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多啦。我是直到選了琪雅拉之後,才瞭解到我正又為這迷人的電影神話加了新的一章,她們倆已經多次扮演母女。說到琪雅拉,實際上她是聽到她媽媽提起這部片,便約了時間來試音,之後我們就開始熱絡起來。我愛她的聲音,她的才華、個性以及慷慨。我們很努力工作,排練將近有兩個月之久,她很要求完美又是個工作狂,就像文森跟我一樣,之後在整個電影製作過程中她一直很關心,也常常來探班。
在拍片過程中最讓你難忘的時刻是什麼?
是在香榭大道上的戲院第一次試片給劇組看的時候。最後,我哭了,所有觀眾也一樣。伊朗現今仍常是頭條新聞。即使你希望這部片傳達出普世的觀點,仍然無法避免觀眾用這種觀點去看它…這是真的。雖然在我的眼中,最充滿異國情趣的是維也納那段。這部片並無批判意味,電影中並沒有說「這是對的,那是錯的」,它只是表現出事情的不同層面,這不是一部宣傳性的政治導向的電影。這是首次也是最重要的將我的愛獻給我家人的電影。然而,假若西方觀眾看完電影可以將伊朗人視為人類,就如同我們其他人一樣,而不是抽象的概念像是「伊斯蘭基本教義派」、「恐怖份子」、或是「邪惡軸心國」,我就會覺得我做出一些貢獻。不要忘了基本教義的首要受害者就是伊朗人自己。
妳會想念伊朗嗎?
當然,那裡是我的家鄉而且永遠都是。如果我是個男人,我會說法國像是我的太太,但伊朗就像我永難忘懷的初戀情人。顯然,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些時光,當我清晨醒來,看到覆蓋著藹藹白雪,環抱著德黑蘭以及我的生命的一萬八千七百英尺的高山…。很難想像我再也無法看到這個景象了。我很想念它。但現在我擁有我想要的生活,我住在巴黎,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之一,跟我心愛的人在一起,從事著我喜愛的工作,並以此維生。出自於對那些還留在那裡的人、以及那些和我有同樣想法卻無法表達出來的人的尊重,我覺得抱怨是很不適當且討厭的。如果我開始絕望,所有的事情都會逝去,所以直到最後一刻鐘,我都會抬起頭保持微笑,因為他們無法奪走我最美好的事物。只要妳還活著,就能發出異議之聲,不過笑聲仍是最有利的武器。
文森帕何諾訪談
你還記得是怎麼認識瑪嘉莎塔碧的?
6年前她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合租工作室,我聽過瑪嘉,那時她才開始小有名氣。起初我有點擔心,但還是勉強接受她的提議。
為什麼?
我本性多疑!此外,她打電話給我時,我們從來沒見過面或說過話,她聽起來卻過份熱情!
當時你的事業發展的如何?
我17歲休學後,涉獵相當多的領域像是繪畫、音樂等,開始以筆名Winshluss出版圖像小說,還有畫連載漫畫以及拍動畫短片。
當你在讀【茉莉人生】的小說時,你的反應是?
非常驚訝!當瑪嘉完成第二冊時我們已經一起用工作室了。剛開始我還有點怕她的伊朗情調,像電影【狂奔天涯】(Not Without My Daughter)的那種,還有少女漫畫的樣子,這也是當時媒體對瑪嘉作品的界定。事實上正好相反,我一見傾心。她的作品很強烈,內容與畫風都同樣精彩,又融合了幽默與情感,這是很少見的。
你還記得當她問你是否要共同改編【茉莉人生】的情形嗎?
當馬克安東提議要製作【茉莉人生】動畫版時,她問我是否要跟她一起合作。她很放心,因為我曾拍過黑白動畫短片。我無法拒絕,因為我太愛這本書了,而且我也很喜歡瑪嘉。對我來說是個很棒的機會,可以嘗試從來沒做過的事情,參與如此具藝術性又有挑戰性的計畫。既吸引人又充滿風險。
在你開始構思這部電影時,是以什麼當作參考基礎?
我們知道必須保有小說中活力,只是我們無法滿足於按照圖片一格格拍攝,所以事實上我們的參照是真人電影。我看過很多義大利喜劇片,因為我媽媽很喜歡。瑪嘉則非常喜歡穆瑙(Murnau)和德國表現主義,於是我們以此為靈感來源,然後擷選我們都喜歡的部份。瑪嘉的書是關於家庭生活,所以電影也以家庭生活為主軸。一般動畫的規則並不適合本片,所以我是以電影的方式來的剪接,有大量的跳接鏡頭。即便從美學的角度來看,我們也是以電影技巧來拍攝。
你們在一起合作【茉莉人生】之前,會一起看電影嗎?
我看了像是【獵人之夜】(The Night of the Hunter)和【歷劫佳人】(Touch of Evil),還有一些動作片像是【飛輪喋血】(Duel),從中學到很多剪接技巧。
好電影,不管是哪種類型,總有很多事情要學。具體來說,你們倆是如何一起寫劇本的?
整3個月,我們每天都至少碰面3到4小時,我們都不太會打字,所以用鉛筆來寫,這樣比較容易修改。我們會讀那些已經寫好的、劃掉、重寫、剪貼之類的,我們得要在重大事件與日常生活的小細節當中取得平衡,很難決定什麼該留,什麼該刪除。一段時間後,我們乾脆忘掉小說,直接寫劇本。
電影跟書不同,是以長長的倒敘法開始,你們怎麼想出電影的開場要是彩色的?
瑪嘉在某個星期五告訴我的(星期五是有班機飛往德黑蘭的日子),她處於低潮期,跑去機場想要離開,一整天,她坐在那兒哭泣,看著飛機起飛。我們覺得這會是很棒的開場。這帶出某種距離、以及懷鄉的感覺,尤其這部電影是講述離鄉背井…。
關於她以不同的藝術形式,再次講述【茉莉人生】這個故事,你的想法是什麼?
撇開藝術層面的挑戰不談,瑪嘉其實是在領頭抗議,自然會希望將小說改編為電影,不過她是一個要求很高的人,也有著清楚的知識份子的目的。很難找到一本像《我在伊朗長大》一樣的自傳,如此中肯卻又帶點任性。所以很自然地她會想把故事改編成電影。不過她是一個要求很高的人,有著很高的智力與意圖。很難找到一本自傳書籍像《我在伊朗長大》一樣,是這麼的謙遜卻又帶有一點任性。她想要發表聲明,希望人們可以得到不同於電視或報紙上的觀點。此外,她也想要講述關於「流放」,及這對一個小女孩身處她所無法理解的歷史事件中的意義…
【茉莉人生】是部很個人的自傳式動畫,你在寫劇本時如何找到自己的定位?
這不只是難,簡直是太可怕了!要修改別人的作品已經很難了,更何況事關她的生命,且那個人就坐在我對面,是我認識也喜歡的人。這是個會讓她感傷的故事,所以我也得謹慎面對,但她態度很積極。在電影的視覺方面也是,就電影的藝術性來說,她給我很大的自由。我們彼此互補,且有時你總需要別人的觀點或意見。
你們開始製作電影時的主要重點是什麼?
因為只能以單純的黑白線條來畫瑪琪這個角色,所以我們把重點放在場景設計,因為背景不能是全黑或全白的,就要開始重新畫草圖。我參考了很多德黑蘭和維也納的照片,不全然仿照,再加以不同的灰階表現,此外要注意不要削弱瑪琪的世界的生動性。我們把焦點放在流暢的線條,也大量跟美術設計馬克左塞討論,最後出現了很古典的設計。
工作一段時間後,最難克服的障礙是什麼?
帶著熱情繼續工作。將近三年處在極大壓力下,還要維持我們對這部片的整體概念,這很辛苦。瑪嘉和我以截然不同於傳統動畫的慣例和方式工作。製片馬克安東完全理解我們的企圖,也站在我們這邊爭取很多事。負責合成(註)的Stephane Roche也是。沒有什麼部分是決定好就不變的,我們一直在改變、嘗試新的想法、甚至毫不留情的修改已經完成的部份。我們的計畫得以實,是因許多瞭解我們目標的人的共同協助。最大的好處是我們在同一個工作室。假若我想改變某些部份,我只要走到隔壁門,告訴負責的人就可以了。即使這聽起來一點也不稀奇,不過我還是覺得人際關係是製作電影的關鍵。
註:合成:可以結合許多不同材料的影像成為一個鏡頭的數位技術。合成已經取代了賽璐璐技術中將許多影片重疊結合創造成單一影像的技術。
拍片期間最讓你驚訝的事情是?
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即使在許多壓力下我和瑪嘉也從沒吵過架。瑪嘉相當緊繃,大家都沒有發現,因為她總是很積極、充滿熱情和活力,而我卻是個討厭鬼!瑪嘉常這樣跟我說。我總是什麼事都不對勁,那是我的作風。此外我也對自己的感情投入感到驚訝,我之前總以為自己可以跟工作有清楚的距離,但這個故事有某種很本質上的情感的東西,瑪嘉可以立刻表達出她的情感卻又拿捏得當,我常常在想她是怎麼辦到的。
你們為什麼請奧利佛伯內特作電影配樂?
我們知道我們想要什麼,而他從開始就跟我們一起工作。我甚至依照他的建議修改了部分畫面。在【茉莉人生】中,音樂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將每一段落結合起來又讓電影有整體性。
在這次拍片過程中有什麼難忘的回憶嗎?
或許是第一次粗剪完的試映。瑪嘉很緊張一直冒汗,甚至在看見自己出現在銀幕上時差點昏倒。她很努力試著忘記這是她一生的故事。對她來說忘記比較好,否則對她或對我來說都難以忍受。
演員訪談
凱薩琳丹妮芙訪談
妳是怎麼知道瑪嘉莎塔碧的?
我從她在解放報(Liberation)上的連載漫畫開始就看了。後來我讀完全部的《我在伊朗長大》,非常喜歡。我喜歡她生動的黑白視覺以及她畫的方式,既超現實又寫實。我喜歡她的精神、她的自由度,我喜歡她以滿懷希望、幽默感、自我嘲諷又充滿感情的敘事方式。她的作品中的新鮮感、野心以及成就,如同她的強而有力的主張,讓我想到史畢居爾曼(Art Spiegelman)的《鼠》(Maus)。總而言之,這是相當獨特的圖像小說。我真的非常喜歡,甚至曾在報上說過瑪嘉是我最愛的小說作者。因此當VOGUE雜誌三年前邀請我當客座總編輯時,我立刻找她加入。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畫了一整頁讓人捧腹大笑的漫畫。
妳記得妳們初次見面的情形嗎?
我們一起喝咖啡,然後我發現她抽煙抽得跟我一樣多!她是很棒的人,既開朗又風趣。我愛她耀眼的魅力,還有自我嘲諷的樂趣。她讓人愉快又有深度,對她的生命的態度相當特別。因此當她請我在片中飾演她母親時,我馬上就答應了,因為是她,也因為我一直很想做動畫配音。
妳可以說説錄音的情況嗎?
瑪嘉的劇本非常好。不只忠於原著,敘事也相當具電影感。我們在錄音室見面,她在我對面表演和導戲。她總是在那兒,非常關心我。她非常特別,給我很大的自由去表現,尤其是在沒有完成的影像為基礎的情況下。
妳如何進入母親的角色?
就像全天下的母親一樣,面臨正值青春期的女兒,以及她們正面臨生命及其挑戰。她很善體人意、充滿關愛及關心。【茉莉人生】讓我再次在電影傳統上寫下新的一頁,也就是再次演出丹妮兒達西兒的女兒,而無可避免的琪雅拉又再次演我電影中的女兒。
與瑪嘉合作有什麼難忘的回憶?
她說話的方式很圓滑。聽她在說的是一件事,從表情中又可以聽出不同的端倪…。
琪雅拉馬斯楚安尼訪談
妳打電話給瑪嘉莎塔碧想要演出【茉莉人生】嗎?
是的,我把4本《我在伊朗長大》都看完了,而且非常喜歡。它結合了設計、幽默、小聰明及自我嘲諷,絲毫不自溺或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讓人完全無法抗拒。我一直想試試看幫動畫配音,所以當我母親提到【茉莉人生】時,我就立刻打給瑪嘉問她是否可以讓我去試音。
妳們第一次見面是怎樣的情形?
我們在我家見面。我原本想說「經歷了這些事情的人一定很強悍!」當我看到她的大眼鏡跟笑容時,覺得她有某種龐克風,也知道我們一定可以相處得很好。我原本只想配瑪嘉成人時的聲音,可是她說她希望青少年跟成人是同一個人配音。愈來愈多該去試試的誘因了!當我知道是在沒有畫面的情況下先配音時,才開始害怕。我們一起工作,一起排期錄音,很感謝她覺得我的聲音很有說服力,而願意讓我繼續下去。在排演期間,我們不斷琢磨我的聲音,希望聽起來更細膩也更豐富。
扮演瑪嘉很有壓力嗎?還是很具啟發性?
都有!剛開始的時候壓力不小。我想在她獨自寫完那些書之後,突然有其他的人開始介入她的作品,對她來說感覺應該很怪。我相信某些場景會讓她想起讓人激動的回憶,有時這很棘手,然而我想她在書和電影裡,都已經將這種激動緩和下來。我們在錄最後她和奶奶(奶奶告訴她把茉莉花放在內衣裡)的那場戲,跟她小時候在學校裏本來想揍那個小男生的戲,錄音室裡的氣氛完全不同!跟她相處越久,就會發現她總是生氣勃勃,但也要求很高,很親切。妳在她面前演出她的生活,她卻可以很好的緩和那種緊張,以及妳自然而然會有的尷尬,這的確很激勵我。她有時也會在氣氛沉重的時講些黃色笑話輕鬆帶過。在前幾次錄音的中間有時間跟瑪嘉相處,對瞭解她是個怎樣的人還蠻有幫助的。
妳對她最深刻的印象是什麼?
她的自由開放,不受常規所限,即使從小就閱歷豐富卻不會因此自滿。她總是樂於學習且從不說教。跟瑪嘉相處我好像又回到青少年時期,但於此同時她又是充滿智慧的。很有趣的結合。她如果喜歡你,會大量付出情感及關心,但是,她也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麼。她什麼都不怕,也是一個幹勁十足的人。不論在生活或工作,都是很有吸引力的人。
錄音時最有趣的部份是?
是錄【洛基第三集】主題曲《老虎之眼》。瑪嘉要我故意唱走音,我就請她先唱一次,然後我們就玩開了!
最困難的部份是什麼?
找到適合的聲調跟節奏。有對話的部分還不是大問題,敘事的旁白比較困難,那是完全不同的技巧,而且因為沒有畫面可以參考使得難度更增。這也是我們著磨最久的部份,我很想要在畫面完成後,再試著調整聲音以更貼近畫面的速度。
妳記得妳與文生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
不是很確定,不過應該是在工作室。他是個很害羞的人,也需要被說服。一開始,他對我很小心翼翼,不過這更加強了我要去試音的決心,到頭來,他的擔心反而讓我有優異的表現。最終他也被說服了,而且我知道是因為好的理由。我喜歡文森這種很難熟的個性。我想他們倆會這麼配是因為彼此個性不同。文森也很有禮貌。我到處找文森帕何諾的繪本,可是沒有一個地方買得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的筆名是Winshluss…
他們是如何怎麼合作的?
這部片少了誰都做不成,他們是密不可分的,一起做所有的決定。他們彼此仰慕也互相尊重,是真正的朋友。他們都是要求很高的人,當然是在好的方面。他們絕對不會自我中心,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這部電影。對我們其他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自由和嚴格更激發我們了。瑪嘉和文森想要老派的手繪作法而不是電腦動畫來拍【茉莉人生】,對我們來說,無論在藝術性或是專業性來說都是驚奇的挑戰。
妳母親常演丹妮兒達西兒的女兒,不過這是妳第一次演她孫女…
是的,我很喜歡這個點子。有趣的是不久後我跟她在巴斯高杜馬的【走向決定性的時刻】同台演出,那時才比較熟絡。她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瑪嘉想跟她合作,她們之間有某種共通性,她也很會自嘲也很謙虛,目光炯炯有神,對其他人總是積極而充滿好奇心。
與瑪嘉和文生合作,有什麼難忘的回憶?
絕對是我們在錄音室與馬克、史蒂芬和丹尼錄製聲音的時光。他們的工作是剪接對話和音效。瑪嘉一直在玩那些錄音器材。我也記得瑪嘉和文森用手機拍瘋狂短片玩得不亦樂乎!他們好像在創造什麼東西的天才兒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