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處 : 人間福報 吳孟樵 家庭電影院專欄
紀錄片《動畫人生》(Life , Animated)是曾任美國《華爾街日報》、榮獲普立茲獎的記者榮恩.蘇斯金(Ron Suskind)的家庭故事。他將自己的家庭故事寫成書《消失的男孩:無法倒帶的配角人生》,再被拍成紀錄片。片中以真人受訪、過去的家庭影片,穿插多段迪士尼動畫片。構圖歡欣,也充滿童趣。
在充滿愛的環境生長
蘇斯金的老二在歐文三歲時,突然不語不睡愛哭,即使是說話,也是斷裂且重複字詞,被醫生確診為自閉症。醫生告訴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說話了。」
為了打開歐文與世界的「通路」,過去二十年來,蘇斯金家庭歷經很長時期的陪伴、不放棄。當老大華特九歲生日慶生時,六歲的歐文說出彼得潘不想長大。給了蘇斯金靈感,他發現歐文床邊的玩具是《阿拉丁》裡的鸚鵡艾格。蘇斯金拿起布偶艾格問歐文:「歐文,你好嗎?」蘇斯金繼續模仿艾格的語氣說話:「我是說,身為歐文的感覺如何?」
「我不開心,我沒有朋友。我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這是歐文三歲以後,第一次可以這樣說話,且持續一分到一分半鐘。自此,才發現歐文的世界是迪士尼卡通。全家人一起欣賞迪士尼卡通,藉此與歐文互動。歐文可以背誦迪士尼多部卡通的所有台詞與劇情,他進入特殊學校,可以用迪士尼動畫組成團體,並且主持。在爸媽及哥哥華特對他投以無限的愛的環境中,他愈來愈能與人相處。
自閉兒因為社交障礙,常被誤以為不喜歡或是無法與人溝通,其實,自閉症者也想與人溝通。歐文有個交往三年的女友,當他們從學校畢業,分別入住特別建設的輔助性社區獨自生活時,觀眾可以見到良好的社會配套措施有多重要。這些入住者有自己的獨立空間、自己準備餐點,必須去謀職,有一群專業的輔導員定期訪視。
當歐文失戀時,爸媽或輔導員針對他的痛苦不是一昧地掩飾或敷衍,而是說出實話。媽媽說:「人生有歡樂,也會有挫折。這不會中斷的。」輔導員告訴他:「愛情通常在你這年紀,不會是第一次就是愛情。你還會遇到別的女孩。」
當全家人為華特慶祝二十六歲生日時,華特傷感地獨自走到門外。他感受著爸媽逐漸老了,但是歐文是他必須關愛的人。華特的言談裡不是抱怨,而是自生下來就懂這是他的責任。他曾跟弟弟歐文說:「不管何時,你一通電話,我就來。」因此,當歐文受到巴黎之邀上台演講時,背後所積累的愛與付出,像是化成一閃一閃的鑽石,透著動人的淚光。非洲裔導演羅傑.洛斯.威廉斯拍出了動人的作品。
不是因為天賦而愛我
相較於自閉症的辛苦歷程,天才兒童呢?衝著是《戀夏500日》導演馬克.偉柏最新作品、衝著由「美國隊長」克里斯.伊凡主演的小品電影,《天才的禮物》(Gifted)無法不讓你柔疼到心底。
克里斯.伊凡飾演舅舅法蘭克,帶著七歲的外甥女簡樸度日,讓她搭校車去上學,房東奧塔薇亞.史班森非常保護這小女孩。她與克里斯.伊凡起了爭執,兩人對於女童是否該去上學有不同觀點,但都是基於保護的緣由。
飾演七歲天才女童瑪麗的小童星今年十歲,大大的眼睛,慧黠靈光,片中角色遺傳了媽媽與外婆的數學基因,她在學校無論學習或和同學相處備極辛苦。媽媽在她六個月大時自殺身亡,由舅舅帶她定居偏遠小鎮,希望她別與媽媽一樣受到天才之苦、不要成為終生攀爬學術成就的人,要成為一個快樂的小孩,與一般小孩一樣生活。
這樣的心願可以達成?當她的天賦被發現,引起早已沒往來的外婆與親生兒子法蘭克打官司爭取撫養權。我們可以看見他們爭得厲害,卻也能在法庭外彼此關心生活狀況,但是,言語上仍充滿原生家庭的遺憾與不滿。
法蘭克為了撫養瑪麗,隱藏了自己的專長。他們都能得到適合自己環境的快樂生活嗎?瑪麗深愛舅舅,也喜歡與外婆相處,她說媽媽長得和外婆很像,且外婆家有鋼琴。她有句話最打動我的心:「只有舅舅不是因為我的天賦而愛我」。只要是真誠的愛,無論是哪個年紀,都能辨別呀!
四月上映的這兩部與兒童有關的電影,片中都提到了孩童間的霸凌問題。也許這議題永遠難以遏止,卻是需要各方面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