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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

代貼:背著椅子旅行去《心靈印記》 文:蘇士尹

神愛窮人的!《心靈印記》裡說:「對窮人,神的答案就是苦中作樂;飢餓時,一片麵包就是喜悅;口渴時,一滴水就是快樂;疲累時,睡覺是最幸福的事。   要有真正的快樂,必須先捨棄,而非先獲得。……大家不懂神為何青睞富人,其實祂喜愛窮人,祂讓他們貧窮,只需略施小惠,他們就快樂了!」

電影癡發現,許多影評人很快就把《心靈印記》(Scream of the Ants)的影評寫好,為何?因為不想讓它在寒假期間很快淹沒於一堆商業電影中,而這部電影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很偉大,如何的偉大法?

佛學哲理,其實很深奧、又很實用,在佛教經典中,多少人投注一輩子的時間,都不見得捕捉得了多少,而本片導演馬克馬巴夫(Mohsen Makhmalbaf)生長於伊朗,到印度拍攝本片,卻成就了今天這部以影像生動訴說佛家哲理的電影。這麼深刻的佛家哲理的電影,不是出自於印度,也不是華語電影,亦非西藏或不丹佛教淨土,而是出自於一個回國家的伊朗,而且還是傳統教派非較輕鬆的蘇菲教派。

片子一開始,就看到大片藍天下有人弄了張椅子,坐在鐵軌,原來是一男一女,男的幫她撐傘遮陽傘,天氣時在太熱,陽光實在太大,除了傘,女人還拿手套蓋在臉上企圖擋掉紫外線。

簡單的一個意象,告訴我們什麼?人人都處在修行的道路上,只是我們自己蒙住了眼睛,看不到道路、看不到真相,塵世中,我們往往只選擇我們想看的看,解讀出來的真相,是片段的,不過是我們自以為的真,如果我們張眼雙眼,用心體會,才能看到真正的道路。

而烈陽下,有兩名小孩拿著石頭和他們的影子玩,快速排列出他倆的剪影,只是人怎能維持不動呢,一動,就得重新排列,小孩們合作無間,但動作再快,終究還是趕不上變化。短短一場戲,就點出了佛家裡的「無常」,如果我們企圖意測無常、描繪無常、掌控無常,只是徒勞無功。

當這對男女以為火車終究不會出現時、放棄期待時,火車聲劃破銀幕,接著便看到他們已經坐在火車裡頭了,這時坐在旁邊的是一名記者,他很好奇他們來印度做什麼?聊著聊著,原來他們是新婚夫妻,老婆提議到印度度蜜月,順便尋訪他們的冥想老師建議他們來找的「完人」(perfect man),記者以為他們找的是像達賴喇嘛、賽芭芭(Saibaba,是當代神通的印度大師),可是新娘表示她不知道他們是誰,她一心只想找到老師口中會製造奇蹟(Miracle)的完人。

「Perfect」這個字,在佛家來說,就是「圓滿」,修到圓滿的人,就是信徒口中的大師、上師,他們擁有大智慧,能開啟人們如何修得自在圓滿。至於「Miracle」雖在片中譯為奇蹟,但若說是「神蹟」一般人可能更清楚本片所要表達的意思。

接下來,記者和新娘有場「奇蹟」的論辯,非常有趣,記者表示他眼中,美麗如她,就是神蹟。新娘聽了之後,了解的說,哦,原來是這種神蹟啊!這段對話足以說明東西宗教對「神蹟」這件事不同的詮釋,特別是佛家不大講神蹟,而基督、天主教卻常常說,當然他們所謂的神蹟,得經過認證才算數。而且又回到開頭的「相」的問題。

就像劇中那位傳說中可以用眼神把火車停下來的神人,男女主角與記者到訪之後,才發現,那並不是神蹟,他坦誠的說,事實上他本來是想坐在鐵軌上一頭撞上火車結束他的生命,並表示,沒人可以停下火車,只有火車上的司機可以;所以,事實上是誰讓火車停下來的?事實揭穿就不值一文錢,然這個故事又何嘗不是比喻,人與人的互助,才能創造真正的奇蹟,而所謂的奇蹟,甚至有時候是人為的。

但奇蹟,又有一種說法,一則基督教的故事可以說明,也是電影癡很愛的一個故事:一名虔誠教徒一直等待奇蹟,直到大水來襲,氣象預報警告住在低窪地區的民眾要移往高處,政府也協助民眾疏散,但他一直堅信神會幫助他,所以他一直祈禱、祈禱,連牧師都來勸說,他搖搖頭,依然虔誠的祈禱、祈禱,水淹到一樓、二樓,他只好爬到屋頂,救生員、救難人員,曾都一一苦苦勸他、試圖救他,但他一昧祈禱拒絕所有人的援手,於是死於大水中;死後他跟上帝質問,虔誠如他,一輩子都做善事,祂為何不回應他的祈禱、不救他?上帝喊冤,說他前後派過政府官員、牧師、救生員、救難人員去救他,是他拒絕了。

電影癡曾在一部影集裡看到一句話,出自於劇中的牧師口中,他說:「請上帝賜給我們智慧拒絕誘惑,請上帝賜給我們勇氣接受奇蹟。」之於奇蹟,之於神賜給人們的奇蹟,電影癡曾與一位修士深度對談,我們的宗教信仰不同,但都同意,奇蹟,事實上「無著於相」,你能說美麗的女子不是神蹟嗎?是啊,否則怎麼就只會有一個林志玲?一個癌細胞散出去、癌症末期的患者,開刀而後化療治癒了,連主治大夫都嘖嘖稱奇的,能不說這是奇蹟嗎?換個不同的角度看,其實奇蹟、神蹟,不就天天在我們的身邊發生嗎?

如果說,要看到奇蹟才要修行?要看到奇蹟,才能證明神的存在?然不證中外、東西方的宗教,「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語出《金剛經》)信仰是在心中,不在外,求諸於外,證諸於相,容易失之於相的盲目,因為我們總是只看到我們想看的,以自己的主觀去看世界。好比劇中透過男女主角兩人,一個只看到世界的惡、醜,一個只看到世界的美、善。透過他們手上DV鏡頭,清楚看到印度正面和負面的兩個面向。然事實上,這兩面向構成的,才是具正的印度。

而男女主角,正好代表一惡一善、一力量一智慧,這趟段旅程,簡直是智慧開悟的過程;他們慢慢的走著走著,新娘突然祈禱似的自語:「我是個兇手!因為我走路,我成了兇手。原諒我,神,!神啊,請從我將行之路把螞蟻移開,我必須往前走。」她低頭數著:「一隻螞蟻死了,我聽見牠在哭。神,聽見螞蟻的哭喊嗎?一隻螞蟻死了!兩隻螞蟻、三隻螞蟻、四隻、五隻……」她祈求:「神啊,祢聽見沒?祢聽見牠們的哀嚎嗎?螞蟻的死讓祢悲傷嗎?」(這正是原文片名《Scream of the Ants》的來由)

人如何能「聽」見螞蟻的哀號呢?那是慈悲心啊,因為她發了慈悲心,才能「聽」見微小如蟻的痛苦。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是個有慈悲心的人,會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帶給人、或生靈的傷害。而種「相」才是我們應該看到的「相」。

而所謂的大千世界,也一如男女主角眼中的世界,善與惡並存,相較於印度教的輪迴階級論(可以參看《禍水》(WATER)),佛家強調的是修行可以跳脫輪迴,強調的是眾生平等,所以他們後來碰到的德國修行者表示,很不可思議,印度的窮人占了99%,怎麼可能不發生暴動、革命?那是因為印度教的階級概念讓他們接受宿命,努力修行輪迴至成為上人。但也不代表,印度就沒有革命,畢竟他們並不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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