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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評

沈伯洋:中國影響力指數與策略?20221111


中國影響力指數今年新增到82個國家,這禮拜拿到data之後跑了幾次統計,覺得很有趣。

中國在2021之後經濟應該真的疲軟,今年整個經濟影響絕對跟以前有不小的落差。整體的重心移往外交,一方面轉移注意力,一方面建立制度性的滲透。但以華人為主軸的統戰也開始遇到挑戰。在經濟、戰狼、華人這三枝箭都有點欲振乏力之際,執法相關的滲透反而令人不安,這也反映中國在2022年的警察服務站等措施。

我在我的理論當中把中國的影響力區分為制度性建立、依存性建立以及意識形態建立三個方面,台灣在前兩者的分數並不高,但是在「被中國」意識形態建立方面直接豪取世界第一,這裡面包含文化活動、媒體、學術等三大層面。

對比我之前對年輕人的研究,這是目前最被中國陰謀論影響的族群,該族群在中國農場的相信分數特別高,也對於世界霸權懷疑非常高(疑美論、疑日論)。其中有趣的是,主要受到影響的是討厭國民黨與討厭民進黨的人,也因此,如果我是中國,我只要把人往討厭兩黨的方向擠壓,就可以獲取一定的成功,這個趴數不用多,大概10%就很足夠了。

至於18歲以下,因為實驗作不到那邊,但我的經驗告訴我15歲以下目前的資訊接收狀況是悲劇。

相較於2018年地方選舉中國撲天蓋地的攻勢,並遇到2020的反噬,2022年中國「看起來」較為低調的原因有幾個。首先,打帶跑是中國這一年以來喜好的戰術,與其使用大量假帳號做虛功,不如讓少量的假帳號帶一個風向,截圖出來再繼續即可,也因此,目前單一議題中國的假帳號不會像之前一個議題就兩萬個,充其量700-1000就了不起了,因為打了就跑,能夠讓大家厭惡政治即可。

另一個重要原因是2018有中天,目前的電視台即使想要做中天也做不到。中天在2018五月、九月兩次加入戰局,造成的效應可說是無可匹敵。中天轉戰YT之後沒辦法做到傳統媒體的力量,但也讓YT成為一個新戰場。中國這兩年花了非常多心力在YT上,不過看來7-9月被Google殲滅了不少(上萬個),要重新在20大之後弄新頻道可說是緩不濟急。

農場和YT被斷得太多,就變成還是要走回金流和人流,這也是為何之前常常提醒非中國的公關帳號(例如柬埔寨),以及台青台幹系統。其實中國帳號和YT打了CDC議題整整打了一年(去年五月到今天五月,觸及破億),今年八月到九月好幾波操作都是在主打政府公信力問題(國安局和國防部),火力都十分集中,由假帳號打帶跑,台青或候選人出來撿「網友論述」,然後再進到政論節目。最後一個階段當然需要政論節目的配合,但以台灣的環境,不用收買大概也可以配合的很好,看看所謂中立媒體中林智堅的新聞量就知道了。

但話說回來,中國這種策略(大量陰謀論製造 + 集中火力於不信任議題)或許對年輕人有影響,也的確在我的實驗中看到一些徵候,但目前我只看到年輕人疑美論的高升,卻沒有看到太多對於政治的冷感,所以剛剛在臉書上看到網友轉貼年輕世代不表態的居多,我在想到底是進入了政治冷感,還是藍綠支持者因為環境開始不想表態,又或者是第三政黨吸納了卻不表態,我有點不確定。但這次選舉結果或許會有答案。

想到再往下的年輕人,如果讓中國意識形態的建立一直往下紮根,我們可能要想一些辦法。四年前我跟朋友一起開始研究資訊作戰,然後一年多前開始做備戰議題,現在如果是要我看兩、三年後,我真心對於2024感到緊張。中國資訊攻擊要修正的方向我覺得選項已經不多了,該玩的把戲都玩過了,如果2022選舉結果較為正面,我個人認為之後只要處理好在地協力者就好了;如果2022選舉結果負面,那代表2024不會有什麼反作用力,而是會更為負面,因為在沒有中天、沒有韓國瑜之下,中國現階段大量打帶跑、幽為、散在四處的陰謀論是溫水煮青蛙,集中火力在年輕人一事,事實上無法激起整體社會任何的危機感,而隨之而來大量的冷感,或找冷感轉成和平期待感,大概會把台灣帶向死路。當然我們早就啟動的黑熊計畫就是為此危機而生,但還是在跟時間賽跑就是了。

最後想說的是,討論中國的作為不代表現今民進黨政府沒有任何的問題。但這就好像我在討論中國對東突(新疆)集中營的時候,告訴我東突自己很多問題,或者就像之前討論中國對香港如何滲透的時候,你告訴我要多討論香港政府自己以前做不好的地方。

我沒有想要否定,但我只有一顆腦袋,要討論那些請另闢戰場。大家有同理心一點,我不會在各位要討論任何議題的時候去你們那邊大聲疾呼請討論中國,那也不要在我討論中國的時候過來大聲疾呼「為什麼不討論我們政府」,別把不衝突的命題搞得好像非A即B一樣。

我有自己想選擇的道路,我的鞋子再髒,那也是我的事。

原文出處 沈伯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