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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貼:《香水》影評+書評 作者:處之翼

原著小說:★★★★★
改編電影:★★★★

德國經典名著《香水》果然如故事中那致命的香芬一般迷惑了我的心。徐四金很成功地創造出一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天才──葛奴乙。他孤芳自賞,並不為了金錢或任何利益去使用他的天賦,只為了追尋那蠢動於心中的藝術渴望,而對任何事物幾乎都不抱持著任何感情的他,獨獨鍾情於一種毫無生命、卻又兀自躍動出屬於自我節奏的東西──香氣。沒錯,葛奴乙所擁有的天賦,正是令我們耳目一新的過人嗅覺。


嗅覺是日常生活中、最容易為我們所忽略掉的感官。畢竟他不像視覺般刺激直接,也不如味覺般醞釀享受,更不如聽覺般繾綣柔動,和其他動物比起來,人類的嗅覺可以說是相當遜色。但《香水》這本小說也因此顯得相當耐人尋味,我們都想知道一個以氣味構築起來的王國,是如何的幻妙而魅誘人心,我們也想知道嗅覺到底如何可以發揮至一種「極致藝術」的地步。比起美食、繪畫、音樂等等我們已經熟悉的人類感官藝術,《香水》更是吸引人,正因為我們對於香氣的世界是那麼樣的陌生,是故,我們渴望透過故事去探究。

令我們驚嘆的是,徐四金並沒有讓我們失望。透過葛奴乙那不平凡的天賦,我們看到了製作香水的過程、如何保存香味的不同方法、香氣的元素、香水的好壞與配方的拿捏、不同的香氣會誕生怎樣的效果……等等神秘卻又富專業性的領域,讓我們滿足了好奇卻又強烈地被說服。最終,則是最極致、最驚悚、最殘酷、卻又最精緻細膩且美麗的──少女體香。

這就是故事的主軸,描述葛奴乙如何將世界上最迷人的香氣巧妙的萃取下來,再透過高超的技巧永久地保存下來,甚至製作成世界上最眩惑人心的一瓶香水。雖然我討厭任何將女性物化的作品,而《香水》顯然就是在這部份將女性物化,但奇特的是,女性主義高漲的我一點也不會感到憤怒,甚至在看到少女為葛奴乙的香氣藝術而死的時候,會感到一絲絲的期待,期待葛奴乙接下來會創造出什麼樣的藝術。少女的犧牲在他的藝術下是如此的淒美動人,以致於將所有的殘酷與血腥,都化作了血紅的玫瑰般美麗。這是《香水》最致命的香。

不過,看到了故事最後,我發現這仍是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原來,葛奴乙千方百計要製作出最棒的香水,也僅是想要證明自己,更想要透過證明自己的這條途徑,得到一絲絲真正的尊重,與來自他人的在乎。

當他在山洞中發現了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發不出氣味的人的時候,他心中強烈的震撼與打擊告訴了他,原來,一直以來他不受在乎、不受尊重、甚至不被愛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毫無香氣,以致於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他。

電影中忽略了一段劇情,正是葛奴乙下山以後,如何將自己的震撼化為實際行動──他調配出「正常人體香」的香水,讓自己初次得到了來自他人的關注,也是初次,其他人意識到他的存在。甚至到了最後,他可以透過不同配方的香水,來掌控人們對他的情緒與評價──鄙視、尊重、特別注目、毫不在乎,都是他可以一手創造出的效果。也因此,他以他的天才鄙視那愚昧的人類。

故事進行到最後,他完成了以少女體香作為元素的極致香水後,更讓所有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都將他視為了救世主,他明白,只要他可以,他甚至可以奴役全世界,甚至是那個無上的神──以他手中無上的香。

但最終,他仍然選擇了殞落。當眾人瘋狂的愛著他,他更是加深了對凡人的鄙視,但最終他發現,他仍然無法得到來自他所鄙視的人身上最基本的「愛」,因為他悽涼的意識到,所有人愛的仍然不是他,所有人在乎的也不是他,而是香水,而是他一手創造出的香。他再怎麼懷有天份,都無法讓自己真正的發出香味,而只能用自己可悲的藝術去欺瞞一切。

他騙了全世界,卻騙不了自己。他鄙視所有人,卻改變不了來自自身最可悲的事實。就連故事最終的流氓們或許都比他還要高尚,因為那些人可以真心的去愛,或被愛,而極全世界天份於一身的葛奴乙卻沒辦法。他渴望真正的去愛,也渴望真心的被愛,卻只能沉溺於香水所帶來的迷人與致命之中。

這樣的故事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瘋流美:活人生切》。故事中的女主角美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她所渴望的,也只不過是一點點的真誠對待,但她卻遭受到一次次的背叛。於是,故事的最後,崩潰的她選擇去殺人,創造出一個永遠也不會背叛自己的朋友──用所有人不同的器官縫製而成的死人朋友。

有人說葛奴乙就像是希特勒的翻版,甚至連作者徐四金也承認確實有一些影射,但我仍覺得他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個體。至少,在我心中,葛奴乙是一個很可憐、很孤單的小男孩,只不過是現實的一切剝奪了他所有的情感。他的無情,是被動的。

要說電影與小說的差別,小說是比較值得推薦的。徐四金的文字是那麼樣的細膩且鉅細靡遺,對每個角色的內心與形象也有很深入的刻劃,甚至用它戲謔又帶著黑色幽默的筆調去對現實生活進行一場又一場的諷刺與批判。另外,從不同角色的內心獨白中,倒也反映出當時法國混亂的時代變遷,像是法國大革命。

但是,電影所呈現出來的視覺效果是那麼樣的直接,讓人在第一時間就深深的被迷惑住,導演透過緩慢的拍攝步調與近距離的鏡頭,細膩溫婉地刻劃出這個以香氣構築而成的故事,同時表現出藝術與殘酷,而和小說比較起來,那種難以形容的「氣氛」更是更勝一籌。

總結來說,小說和電影各有長處,小說相當細膩且具有深度,電影氣氛佳而視覺效果一流,在此強烈推薦對《香水》這個故事有興趣的朋友,兩者都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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