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宗華風風雨雨的急著開始拍,沒有太多修劇本的時間,從發想到開拍就三個月,這回,我想先談談為什麼自己會成為炸彈客的攝影開始談起。
一回國,宗華也貸了一筆貸款,要上台北拍片,後來我跟他約了見面,跟他說我打算試著用自己的相機拍一些經典電影的畫面,練習構圖與運鏡,就我所知,有些影視相關科系都有類似的課程練習,沒想到宗華卻直接反對,他說,要就直接拍啊!幹嘛還練習,拍人家拍過的東西,於是,我被說服了,好啊,就來拍。
拍完第一場銅鑼灣書店的戲之後,疫情來了,進入三級警戒,所有的拍攝計劃被打斷,此時我倆開始面對了一場重大的分歧。
當時剛好文化部電影劇本開發補助開始申請,我立刻就跟宗華分享,然後開始著手寫企劃,想嘗試看看多少填補一些錢進來拍片,但因為表格上需要填寫監製、製片、攝影、燈光等等劇組人員,適逢我因為另一個案子認識了某公司的知名製作人,於是我便大膽的向該製作人提企劃,想不到製作人居然感興趣,找我們聊聊。
宗華一直想演戲,然而演員之路卻走的很不順,這可想而知,我們合著的小說作品【一位大師的誕生】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904835,裡面的主角偉華,就是一名擁有演員夢,弄了多年卻沒有什麼成果的人,它某方面成了宗華的自傳式的小說。
在與製作人聊過炸彈客這部電影後,我們了解基於商業的考量,要拍一部電影,很難找像宗華這樣的素人擔綱,於是我也力勸宗華,我們第一部電影何不就先爭取當導演呢?演員可以另外再找知名演員,這樣對票房來說也會有助益。
看起來是個很好的提議,然而就在這時,宗華意志啟動了,他就是想當主演,任何人來演炸彈客Tak 都不行!
另外關於故事方面也出現了分歧,在與製作人聊過,製作人提出了一些經典電影給我們參考,我參考了這些意見,並融進了本來的故事裡,加上考量了製作成本,我寫了一個偏自傳式的一版故事,故事從炸彈即將爆炸起頭,接著娓娓道來,他如何一步步的越走越偏,終至成為了炸彈客的故事,裡面省略掉炸彈客他如何瘋狂引爆炸彈造成世人恐慌的部分,在我看來,他更像是個炸彈客前傳的東西。
看到這個版本故事,宗華氣瘋了,「沒有炸彈的炸彈客!?笑死」,他用各種難聽修辭猛酸這個版本大綱,還開始怪罪我為何不堅持原本故事,原本的創作理念…我也生氣,我投注了心血時間的東西,被宗華說的一文不值!
後來雖然我快速再修一版大綱,內容加強了更多娛樂部分,也讓炸彈多炸了幾次,但宗華依舊不滿。還是送去劇本開發補助了,但可想而知,結果並不完美。
經過此事件後,我與宗華大吵了好多次,並在宗華的堅持下,繼續用四月時完成的劇本繼續邊修邊拍,我雖然受不了宗華的拗脾氣,但依舊還是繼續擔綱攝影師,並且持續一同找演員,在沒有錢的情況下繼續拍攝。
吵到後來,我接受了,在宗華對創作的執念及堅持主演的情況下,我們很難再去找到任何政府的補助了…他注定就會是一部貫徹宗華意志的作品。
在投劇本開發補助期間,我一度希望宗華先暫時停止拍攝,如果能一步步以獲得劇本開發補助,投輔導金拿到資金,可以更加完善作品的完成度,但被宗華狠狠拒絕,他態度轉為強硬,不希望作品再受到其他人干涉。因為拿到資金代表也得參考各方人馬的意見,可能創作的初衷,甚至內容形式就會改變了,他堅持成為自由的創作者。
寫到這裡,再看到作品目前確實上了大螢幕,真的有一種魔幻感…並且也在想創作跟錢這事究竟該怎麼取捨…
故事還沒完…
原文出處 洪裕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