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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評

名為變態的神父:【歷史總不斷的重演】20200228+民報2017年228七十週年反省與檢討/走了日本 來了瘟疫! 防疫失控 激起台灣巨大民怨


原文出處 【名為變態的神父】 (所有圖文版權皆屬原著作權人所有)

日治時代,以「日本種痘法」斷絕天花,以嚴密的海關檢查、設置隔離病房、傳染病院、大量製造疫苗等等,處理霍亂,至於鼠疫,則加以根本絕跡。

中國軍隊大量移入,做所謂的「光復」,其實帶來大量病毒與細菌,公衛系統崩解,環境衛生髒亂,戰前戰後,日本中國,對於疫病的防治明顯撕開了龐大的鴻溝,文明與落後的區別。

三大疫病開始死灰復燃,並且達到前所未有死亡人數,預防接種與防疫檢查,被野蠻的封鎖和槍聲所取代。

有人說,台灣現在的防疫狀況,是因為從2003年sars學習到教訓,神父認為不是這樣,台灣從中學到的教訓,以及對於從中國來的疫病的恐懼,其實從1945年就開始了,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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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染病與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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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報 https://www.peoplenews.tw/news/8e28ee17-7fcf-4eda-a525-45eb1e4840d5

228七十週年反省與檢討/走了日本 來了瘟疫! 防疫失控 激起台灣巨大民怨

朱蒲青/專訪 2017-02-27 16:10

2017年是二二八事件70週年,曾任衛生署副署長的賴進祥,在2015年出版 《傳染病與228》,他提到了一個過去較少被注意,卻可能也是引起228事件的原因,就是當時的執政者失能,讓各種在日治時期原本已經絕跡的疫情死灰復燃、局面失控導致傳染病大流行,讓台灣民間對才剛來的國民黨政權就已累積巨大的民怨。

賴進祥說,日本統治臺灣50年期間,積極致力於醫事以及衛生的改善,認真做好防疫,有效控制天花流行,並成功讓霍亂與鼠疫在這塊土地完全絕跡。可是,戰後臺灣又爆發傳染病大流行,而且疫情大都來自沿海港口鄉鎮,因為這些地區船舶往來頻繁,出入人群複雜,而政府又未能在上開的港口,有效執行檢疫措施,故很多傳染病隨著船舶,輕易地在台灣擴展開來,疫病流竄變成致命摧毀者。

賴進祥目前擔任財團法人寶佳公益慈善基金會董事長,一踏進他的辦公室,明亮爽朗,而入目所望、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攝影大師郎靜山以攝影結合繪畫山水的作品,顯得清幽雅致。但當他生動地談起228前夕的台灣秩序紊亂 、公衛防疫系統潰決的狀況時,卻又彷彿讓人看得到七十多年前戰後台灣的那副殘破、驚慌的景象。

其實賴進祥會對228這段防疫歷史深入研究,跟他長期在公衛體系服務有關。他曾擔任衛生署主任秘書長達二十多年,歷經九位署長,很多同僚戲稱他為「萬年主秘」,也曾擔任過兩年的健保局副總經理,對健保業務相當的熟稔,是很多位衛生署長倚重的好幫手。

賴進祥最為人稱道的,是協助李明亮、陳建仁兩位署長,向時任台北市市長的馬英九催討市府積欠的392億元健保費補助款。當時他祭出強硬手段,查封市有土地,迫使馬英九不得不還錢。賴進祥說,繳健保費是法定的義務,一般民眾欠幾千塊就要被鎖卡不能去看病,市府積欠金額高達幾百億元,不但賴著不還,而且越欠越多,視法令如糞土,帶頭做壞示範,讓全國的民眾真的看不下去,必須要用這種非常手段,才能還給全民一個公道。

從《臺灣醫療史》到《傳染病與228》

賴進祥談到了他所以會去寫《傳染病與228》這一本書的緣故。 他說,在台大國家發展研究所唸書時,選修一門叫做「臺灣史專題研究」的課,學期結束,不用考試,但老師要我們自己去找一本與這門課相關的書,認真看一遍,寫篇讀書報告,作為學期成績。

當時他服務行政院衛生署,基於職務上的關係,就選擇陳永興醫師所著「臺灣醫療發展史」當作研讀對象,另外也蒐集這本書所援引的文獻資料,詳細加以考證,進行綜合分析,論述個人心得,完成讀書報告。

他在報告中提出的論述,很讓老師同學驚嚇:二二八事件中被眾人冷落的傳染病大流行,對該慘案發生,早已埋下禍根。

稍後,他把這份讀書報告送一份給當時擔任衛生署長的李明亮教授過目指教,李看完後,認為所引用的文獻資料相當珍貴,立論合理,分析持平,對國內的防疫業務,有很大的啟發作用,「交待我應把它整理成一本書」,讓社會體認到傳染病的恐怖,進而落實防疫措施。因此他乃遵照指示,將它擴充成書,以「傳染病與二二八」作為書名,在2005年二二八的前夕出版,「這完全是無心插柳的結果」。

二二八事件發生 很少人聯想到與傳染病有關

「二二八事件發生的原因,解除戒嚴之後,不斷被分析,但是歷來各界討論面向,大都在於當時政治的貪污腐敗、經濟的剝削掠奪、文化的認知差異,以及社會的動盪不安,很少人會聯想到傳染病在臺灣大流行的問題」賴進祥如此說。

他提到,國民黨政府接管臺灣初期,衛生部門主要工作在於禁絕鴉片、重新登記衛生人員、以及推行公醫衛生制度。直到1946、1947年爆發傳染病大流行,法定傳染病的防治工作,才成為戰後台灣地區公共衛生的首要任務。

如果將戰後的台灣地區傳染病與日治時期作一個比較,可以發現:天花、霍亂、鼠疫三者,均有明顯的變化。因為天花在臺灣老早已獲得成功而有效的控制,霍亂、鼠疫更是在1920年時就在臺灣絕跡。但是戰後這三種傳染病,又在臺灣瘋狂大流行。

終戰之後,三大惡疫,隨軍來台,「收復」臺灣,1946年以霍亂肆虐最為嚴重。1947年則是以天花感染人數創下臺灣史上的新紀錄最受矚目。鼠疫因為它在人類的歷史上,一直擁有極高致死率的惡名,重新出現在臺灣,儘管病例數不多,但民眾的驚駭程度,尤甚於前述兩者。因此他就特別針對以上三種傳染病,捲土重來的經過,大肆流行的情形,做個簡單扼要的觀察與分析。

天花、霍亂、鼠疫都從中國隨船舶狂襲台灣 讓民眾陷入驚慌恐懼中

有關天花,賴進祥說,1929年以後,日本政府將「日本種痘法」正式施行於臺灣,由於執行甚為徹底,因此除了1920年曾出現天花患者838人、死亡240人的流行外,每年僅有零星病例發現,而且為數未曾超過百人,這應該歸功於日本法令的周詳與其執法的嚴格。然而,臺灣戰後的1946年2月,也就是二二八事件的前一年,天花又在臺灣地區死灰復燃,患者1561人,死亡315人,死亡率20.2%。隔年疫情更達高峰,患者多達5193人,死亡總數1725人,死亡率竟高達33.2%,比起日治時期1920年的天花大流行更嚴重,創下臺灣史上天花死亡人數最高峰的紀錄。

他說,天花這種古老的傳染病台灣早已獲得有效控制,但戰後沒多久居然全島大肆流行,這讓所有的民眾整天活在恐懼當中,不知何時會感染如此恐怕的疾病。

關於霍亂,日治時代曾於1919年至1920 年,在臺灣造成大流行,原因是那時候中國華南一帶,霍亂相當猖獗,後來隨著船舶,大肆進入臺灣,首先是澎湖的風櫃,再來是基隆港的「湖北丸」也發現一例,接著是台南廳底下的紅毛港,也發現數個病例,從此以後,霍亂就從以上三個地區蔓延開來,總計當年發現之霍亂患者有3,836人,死亡有2,693人,死亡率達70.2%。

隔年初夏,殘留病毒復發,全島均告淪陷,患者總計有2,670人,死亡有1,675人,死亡率仍高於62.7%。賴進祥並指出,日本人對霍亂的防治行為,是透過嚴密的海港檢查,以防杜病菌入侵蔓延;設置傳染病院及隔離病房,以實施病患隔離治療,並大量製造疫苗,全面實施預防接種,以避免該疾病爆發流行。因此從1920年以後,歷經20多年時間,霍亂從來沒有在臺灣大流行,其防治成效,很值得肯定。

但是戰後台灣地區,霍亂居然捲土重來,首先於1946年在台南發生確定病例,接著傳入台南市區,再由台南傳入布袋,緊接著高雄縣、台北縣、澎湖縣亦告淪陷,就像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這次霍亂大流行從1946年4月開始,疫情 此起彼落,疫區涵蓋全島,總計有患者3,809人,死亡2,210人,死亡率達58%。臺灣這波疫情,其嚴重的程度,僅次於1919年的大流行,而發生地點,則以民船來往頻繁,位置瀕臨海邊的地方為最多,這是因為當地衛生不良,登岸旅客又多是未經過對岸防疫檢查及預防注射的單幫商人,尤其各該地區檢役工作並不周密,使得霍亂乘隙快速進入臺灣,而在當時如果受到霍亂感染,從病發到死亡,只消幾個小時,造成臺灣民眾,每人心生畏懼,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至於鼠疫,賴進祥說,台灣地區最初發現鼠疫是在1896年,是由廈門地區傳入,此後每年都有病例發生,其中尤以1901年患者4,496人,死亡3,670人,以及1904年患者4,496人、死亡3,370人,這兩年最猛烈。經過長期實施檢疫措施,於1971年,流行長達22年的臺灣鼠疫,終於全部絕跡。總計從1896年至1917年,這段流行期間,台灣地區鼠疫患者共有30,100餘人,死亡24,100餘人,總死亡率高達80%。

228事件發生前「布袋事件」「新營事件」警民衝突 都因疫病而起

日本統治臺灣50年期間,積極致力於醫事以及衛生的改善,認真做好防疫,其中最成功的就是厲行牛痘接種,有效控制天花流行,而且也成功的讓霍亂與鼠疫,在這塊土地完全的絕跡。

他說,戰後臺灣爆發傳染病大流行,疫情大都來自沿海港口鄉鎮,因為這些地區船舶往來頻繁,出入人群複雜,而政府又未能在上開的港口,有效執行檢疫措施,故很多傳染病隨著船舶,輕易地在台灣擴展開來。

在二二八事件發生的前一年,也就是1946 年,臺灣社會陷入動蕩不安的局面,並且相繼發生「布袋事件」、「新營事件」,以及「員林事件」,上述三大社會事件,其中「布袋事件」、「新營事件」都是因為傳染病大流行所造成。「布袋事件」是因布袋地區霍亂盛行,有關當局施予封鎖隔離,有民眾為取得生活必需用品,衝出了警戒線,遭到守衛員警以機關槍掃射,讓民眾見識到祖國統治手段是多麼的殘忍;「新營事件」是民眾中元節到新營吃拜拜,集結廟口看野台戲,兩名持槍員警以霍亂正流行,不准聚眾、禁止演戲,強令民眾解散,引起警民衝突,員警就向民眾開槍,這讓民眾終於認清,新的政權何等無情。

政權貪汙腐敗 防疫怎麼做得好?

傳染病的盛行,雖然不是造成二二八事件的直接原因,但是,毫無疑問,它讓戰後臺灣民眾對國民政府的失望雪上加霜,也使當年各地百姓對無能官署的憤慨火上加油,在這種氛圍下,二二八被引爆,並不讓人感到意外,根本就是「平日種因已深,早已埋下禍根」。

賴進祥說,國民黨接收臺灣,其貪污與腐敗,雖然是二二八事件發生的最主要原因,但當中以防疫工作不力,造成各種傳染病大流行最被人詬病,衝擊也最大。

他並強調,傳染病比敵人還難纏,因為它是無形之寇,感染途徑,來去無蹤,爆發流行,迅如旋風,真可以稱得上「藏於杳然冥然之間,發於卒然忽然之際」若掉以輕心,就會沒命。

從傳染病與二二八的探討,「天下之事,成於懼而敗於忽,懼者,福之原,忽者,禍之門。」從戰後傳染病在臺灣復起及其與二二八事件的關係,大家可以發現公共衛生與港口、機場檢疫的重要性,尤其目前兩岸間密切來往的現在,從防杜傳染病入侵角度來看,賴進祥建議蔡政府,務必落實防疫工作,以免重蹈當年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