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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堂影評:怎麼樣都枉少年──《初戀潛水艇》(英國/Richard Ayoade)

原文出處:https://www.facebook.com/BlackBoxPaper《黑箱作業》


你也經歷過那段時光,身體與心靈都急遽地拉扯成長,卻時常失去平衡。那個時候的世界,有些刺激有些瘋狂,但大多是苦澀的,或是迷惘的。19歲的天才導演札維多藍在處女作《聽媽媽的話》中精彩展演母子間既親密卻又不明所以的火爆衝突,岩井俊二的《花與愛麗絲》夢幻如詩的敘事,呈現青年男女之間微妙的情愛關係。《初戀潛水艇》則結合兩者,唯美中帶點幽默,幽默中帶點哀愁的描繪青少年時期對家庭關係的不安,以及初嚐愛情時的期待與無知。

這麼說吧,Oliver就是個標準的怪咖。我想那個年紀的青年有大多數是被賀爾蒙控制行為,但在思想上,Oliver卻格外鮮細敏感。他與其他男孩一樣急著破處,真正突破他的行動的卻是他無邊的想像。青少年的世界中,想像成分比視覺成分多,透過Oliver奇特的「觀點」,他的生活大概只有一成的現實,其餘九成都由幻想構成。他就像一艘潛水艇,活在真實之下幻想之上,在曖昧的模糊地帶悠遊。想要潛進父親沉悶如海的意識中,想要探索Jordana的捉摸不定的心靈(當然也包括肉體)。父親說海洋有六英呎深,那他空曠孤獨的心靈有多廣呢?Jordana的女人心真的如海底針嗎?

生活以兩個人為名分為兩大章節: Jordana Baven(愛情)與Graham Purvis(家庭)。象徵少年時期憧憬的愛情原型,Jordana永遠穿著鶴立雞群的鮮紅色外套,如綠叢中的一朵紅花,牽引著Oliver的思緒。《初戀潛水艇》深入青少年初戀時的青澀與純真,就如海邊的煙火一般,絢麗短暫,一開始就注定要消失。關於愛情的幕幕畫面,朦朧的部分占了多數,又有哪些時候是完全清晰的?稱為熱戀的那段時光美好溫柔,更深刻的其實總在失去之後。初戀或青春都是沒有結局的,就算知道海洋的深度,站在海邊,也無法測量海的邊際。

父母的互動是我們開始學習「大人的世界」的第一層,若這層大人的世界有一點崩解的可能呢?媽媽的初戀又回來了,像魚一樣沉默的爸爸似乎毫無反抗之力,卻是Oliver死命想要鞏固父母的感情,其實更是讓家庭結構更加堅固,讓自己能夠安全的活在裡面。少年敏感緊張的情緒,在愛情與家庭兩頭燒的情況下被繃到最緊。在少年與家庭關係的描寫,Oliver像潛水艇一樣在暗中調查父母的一舉一動,家人的互動或許正如冰山,看不見的部分,比看得見的多上太多。

“And even when you know the way it’s gonna blow, it’s hard to get around the wind.” Alex Turner的配樂為《初戀潛水艇》增添了不少英搖色彩,更重要的是,每一首歌都青春年華的片段最佳的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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