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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超過一年的製作，ESPN 總算將釋出《神的最後之舞》（The Last Dance，暫譯）──這部關於「籃球之神」Michael Jordan 的紀錄片。這部劇集將分成 10 大部分，聚焦於 MJ 在公牛王朝二度三連霸的最後一年（1997-98 球季）。資深的 NBA 迷也都清楚，這一年也是「公牛鐵三角」Jordan-Scottie Pippen-Dennis Rodman 攜手合作的最後一年。製作團隊聲稱紀錄劇集中含有從未釋出、長達好幾小時的影帶。
The Last Dance 原先打算在六月才問世，但因武漢肺炎（又稱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蔓延，全球體育世界陷入停擺， ESPN 將首播日期提前至美國時間 4/19，以每週兩集的形式持續播出至 5/17（美國以外的地區，也能在 Netflix 上面收看）。The Last Dance 也將成為繼《辛普森：美國製造》（O.J.: Made in America）後，全美最受矚目、也最具野心的體育紀錄劇集。
要在 2020 年這個節骨眼製作一部關於 MJ 的劇集，就像要重說一次披頭四的故事一樣困難。箇中難度在於你要如何從一個眾人耳熟能詳的題材中，找到既新鮮又有趣的觀點切入。製作團隊原先想找來 Jordan 本人導演卻失敗，隨後，他們獨家取得了由 NBA Entertainment 於 1997-98 所記錄、尚未出土珍貴影像內容，並且由 Jason Hehir 出任導演一職──他過去在 ESPN，尤其是 Fab Five 節目中創作過不少優秀作品。
隨著首播日期即將到來，運動文化媒體 Bleacher Report 也找來了公牛隊的專家 Sean Highkin、Will Gottlieb 兩人，一起來討論這部劇集有什麼令人非看不可的 10 大看點，用不同的觀點重現我們所熟知的「籃球之神」：
1. 90 年代的公牛到底有多強大？
自從 Jordan 贏得他的最後一座冠軍後，也已經過了 22 年，然而他依舊是體壇上「喊水會結凍」的重要人物。「飛人牌」LOGO 幾乎和 NBA 畫上等號，在他退休都快 20 年，他的簽名鞋款卻仍是球鞋界的文化標竿。Jordan 所留下的豐功偉業似乎凌駕了時間，並且以一種前無古人的方式繼續流傳。如果 MJ 依舊如此重要，那麼重回他聲勢達到巔峰的當下，更接近這位傳奇中的傳奇，就變得更加有意義。Jordan 的簽名鞋品牌，甚至比他作為史上最偉大籃球員還要偉大。David Halberstam 針對「喬丹現象」所寫了一本書《志在必得：Michael Jordan 和他一手打造的籃球王國》（暫譯，Playing for Keeps: Michael Jordan and the World He Made），書中引用了柏克萊大學社會學教授 Harry Edwards，後者表示 Jordan 體現了一種「最高層級的人類成就」，甚至和甘地、愛因斯坦或米開朗基羅平起平坐，不論是否熱衷於體育，世人都該看看他的表現，Jordan 是一名隻手拯救籃球運動的藝術家。現在隨著忠實紀錄九零年代的 The Last Dance 即將上映，我們終於有機會親眼見證當時二度二連霸的芝加哥公牛，到底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再加上當時全球化效應，公牛是如何向全世界介紹了 NBA 的歷史，並幫助這個運動聯盟晉升至另一個層級。光是這一點，就為 Jordan 的傳奇生涯增添了不少神話般的色彩。
2. Jordan 真的如其他人所說的，對隊友嚴厲無情嗎？
許多和 Jordan 多年同隊的球員們──包含 Steve Kerr（現任勇士隊總教練）或是 Will Perdue （現職 NBC 影片分析師）都有許多和 Jordan 有關的傳奇故事，只是這些故事的內容全都不如這名 GOAT（Greatest Of All Time，史上最強之意）表現上的光鮮亮麗，而是充斥著身體或是言語上的霸凌──不論是在練習時，或是球隊會議上。雖然 Jordan 強硬的狂人性格為他帶來偉大，但不容否認，這也是 MJ 霸業其中的一項汙點。負責製作紀錄影集的 NBA Entertainment 成員也記錄了 1997-98 球季的一切，這些影像當中，是否有哪些部分是當下並未釋出、而是多年後才出土的，球迷們所不為人知的 Michael Jordan？The Last Dance 又會以怎樣的角度，去闡述 Jordan 和隊友們複雜微妙的關係呢？
3. 到了生涯的這個階段，Jordan 的競爭動力為何？
ordan 有如瘋子的競爭心態，相信已有許多文章、影像作品闡述過；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即使 Jordan 本身的籃球技巧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的歷史級飛人得分好手形象，他的競爭心態卻比身手更加堅韌。然而到了 1997-98 球季，MJ 已經無須再證明什麼了──他已經贏得了 5 次總冠軍、4 屆年度最有價值球員，才年僅 34 歲的他，卻已經被公認為史上最偉大運動員，在近 10 年當中，他沒有任何堪稱「世仇」的勁敵，也沒有什麼更艱難的挑戰；然而，在這一個賽季當中，Jordan 的意志、決心和競爭意識仍然保持頂尖，他再度囊括了年度 MVP、總冠軍賽 MVP，並且再度帶領公牛拿下總冠軍。或許我們可以這麼說：在這一個賽季裡，Jordan 最大的對手是他自己的心魔。我們都知道他永不滿足的競爭渴望，以及挫敗後想扳回一城的怒氣造就了公牛的連霸王朝；然而，都到了生涯的這個階段，他的心底仍舊延燒著這股怒火嗎？
4. 第二次三連霸的唯一對手
第二次三連霸的公牛隊，在前兩年的季後賽當中，似乎都沒有遇到值得一提的對手。1996-97 兩年之間，公牛一共只輸過 7 場比賽（包含總冠軍賽），更沒有任何一場系列賽拖到超過 Game 6。然而，1998 年的紅衫軍卻不再如此輕鬆寫意，他們在東區冠軍賽碰上印第安那溜馬隊的頑強掙扎，陣中王牌 Reggie Miller 防守 Jordan 做得比任何人都來得好，而且這 7 場比賽只有 1 場的分差超過雙位數。公牛隊最後在 Jordan 28 分、9 籃板、8 助攻的強渡關山之下，最終在主場以 88-83 硬是扳倒溜馬，挺進總冠軍賽。公牛的考驗就此結束了嗎？擁有史上最強雙人組的猶他爵士，還在後頭等著……我們很難相信被譽為史上最強的一支球隊在系列賽輸球——但這支溜馬是如此之強大，陣容更是一時之選：Miller、Mark Jackson 以及「上帝的左手」Chris Mullin。可以預期 The Last Dance 將深入紀錄這系列賽的過程，光是看見「神」擔心公牛系列賽敗北的表情，以及他們王朝中難得挫敗的一面，就幾乎值回票價。
5. Jordan 和 Kobe Bryant 的關係如何？
Kobe Bryant 英年早逝的悲劇才剛告一段落，Jordan在追思會上泣不成聲的神情仍在球迷心中迴盪，由此也證明了他們兩人的交情絕對超過我們想像。1990 年代的 Bryant 還只是個青少年，他的偶像毫無疑問就是當紅的 MJ。那時的 Jordan 對那些想出頭的後進們，是有名地嚴厲；然而在年少的 Kobe 身上，他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兩人的生涯曾有短暫的重疊，Bryant 不斷模仿 MJ 直到動作幾可亂真，緊抓住 Jordan 留下的任何衣缽，直到成為了聯盟在下一個世代的招牌。對此 Jordan 也表示他的敬意。作為 The Last Dance 的重點受訪對象，我們可以預期 Bryant 分享了許多他和Jordan 之間的故事和細節：包含身為標竿的 Jordan 是如何挑戰、激勵當時的 Kobe，刺激後者成功兌現天賦，最終讓他攀上了和 MJ 平起平坐的名人堂萬神殿。Jordan 的告別式感言揭示了兩人之間有如兄弟們的情感，但願在 The Last Dance 裏頭，Kobe 的分享能讓我們看見更多，這兩名不同世代的指標性球員不為人知的背後故事。
6. 和公牛瀕臨決裂的「天下第二人」
公牛兩度三連霸期間，一直並肩作戰的 Pippen 普遍被視為他的完美羅賓；然而他在公牛隊的日子卻一點也不完美，甚至傳出他一直想離隊的消息。事實上，Pippen 效力公牛隊期間，一直領著與遠低於身價的薪資，甚至不曾在單一球季中拿超過 300 萬美元──在 1990 年代，NBA 球員的薪資條件已經有飛躍性的成長。更別提那惡名昭彰的拒絕上場事件：在 1994 年季後賽對上尼克隊時，比賽來到最後一回合時，Pippen 拒絕上場比賽，因為「禪師」Phil Jackson 設計的最後一擊戰術是交由 Toni Kukoc──而非已證明自己的 Pippen──執行（當時正值 Jordan 第一次退休）。Pippen 甚至差點在 1997 年的選秀會當天被交易掉，公牛長年以來的總經理 Jerry Krause 垂涎高中棄學的天才新人 Tracy McGrady，不惜犧牲掉自家球隊的二把手，也想向上交易搶下 T-Mac；要不是 Jordan 以再次退休要脅他不准動人，聯盟的歷史就將完全改變。命運多舛的 Pippen 雖然繼續待在風城，不過 1997-98 球季他因為大拇指傷勢而作壁上觀長達 10 週。在三連霸霸業二度完成後，Jordan 再次急流勇退、Jackson 也離開公牛，Pippen 也迅速以自由球員身份轉投休士頓火箭，並且終於拿到符合他身價的一紙合約。雖然 Pippen 被後世尊稱「天下第二人」，然而屈居 MJ 陰影之下的他在公牛期間卻並未獲得該有的尊重，但願 The Last Dance 也能帶領觀眾們深入探究 Pippen 和 Jordan 以及芝加哥公牛之間，既複雜又矛盾的共生關係。
7. 「禪師」對於該季又作何感想？
湖人隊時任總教練 Phil Jackson 被尊稱為「禪師」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 1997-98 的公牛隊用「一團混亂」來形容也絕不為過。這個賽季將是 Jackson 在公牛的最後一季，而 Jordan 早已表明他不會再為另一名教頭效力；所以公牛隊的兩大台柱可說是已經準備從史上數一數二偉大的王朝抽身；Scottie Pippen 則公開要求被交易，並和三巨頭之一的 Dennis Rodman 鬧出不和。Toni Kukoc 則一直是公牛陣中的不確定因子──無論是角色定位還是上場時間。開季的跌跌撞撞，也導致 Jordan 時不時對隊上的年輕小夥子開飆，受害者則是像 Luc Longley 等人；我們還沒說到 Jordan 和 GM Jerry Krause 之間的恩怨呢。簡單來說，這一季的公牛早開始分崩離析當中；然而不知為何，Jackson 發揮了身為「禪師」的功力，將這些支離破碎的拼圖一塊塊拼湊起來，最終不僅拿下 60+ 勝，更奪得了十年當中的第六座總冠軍，打造出了九零年代最堅不可摧的王朝。
能有一個機會聽到事主談論當下的情形有多麼難解，將會讓我們以不同的角度去讚嘆公牛王朝，以及「禪師」Phil Jackson。
8. Jordan 和 Jerry Krause 的爭執會擺上檯面嗎？
Jordan 從未完全信任 Krause──即使後者是兩度打造公牛王朝、六座冠軍的幕後工程師。兩人的不和最早甚至可以追溯至 1980 年代中期，球團在 1985 年禁止骨折後傷癒的 Jordan 過度心急歸隊；另外，Jordan 更痛恨 Krause 在 1988 年無預警就將他的隊友兼好友 Charles Oakley 交易至尼克（換來 Bill Cartwright） ，自此之後從未原諒他。兩人的恩怨情仇長達十多年──直到 2017 年 Krause 以 77 歲過世。Jordan 和他的隊友們經常以諧音 “Crumbs”（意指殘屑渣渣、沒用的人）稱呼 Krause，後者則在 1997 年希望拿 Pippen 交易 McGrady 更直接惹火了 Jordan，更不用說他在這些年間不斷和兩大巨星進行薪資上的討價還價。Krause 長期以來堅信，他不需要史上最佳球員或教練也能拿下冠軍，這讓 Jordan 以及 Jackson 嗤之以鼻。兩人的緊張關係以及恩恩怨怨雖然已經在兩本 MJ 的專書中（David Halberstam 的《志在必得》以及 Sam Smith 的《喬丹法則》（Jordan Rules）)）都被詳細記載過，不過若有真實影像的捕捉、加上旁人的說法，絕對更能身歷其境。
9. 觀賞紀錄片過後，我們會如何看待 MJ？
王朝期間的 72 勝「公牛障礙」已經被打破；LeBron James 也已連續八年打進總冠軍賽媲美 MJ；當代的籃球已經演化至另一階段，聯盟中的球員們整體天賦也比當時更上一層樓。所以現代的我們，該如何看待這名「史上最強」的球員？在這部記錄劇集當中，Steve Kerr 的評論或許是最值得參考的。他既是 Jordan 第二次三連霸的隊友，親身經歷過 72 勝公牛的時代；更是上一個（類）王朝球隊──金州勇士──的總教練，甚至帶領這支球隊打破自己所創的紀錄；此外他也連續四年面對當今地球上最強的籃球員。橫跨兩大不同世代，親身接觸這些巨星的 Kerr 擁有相當稀有的經驗，他的分析自然也比任何人都還來得有說服力。Michael Jordan 步下球場之後，整個籃球界又花了近乎 20 年，才重新開啟了「Jordan 還是史上最佳籃球員嗎？」的討論，即使他的統治時代已經告一段落（筆者是覺得還沒啦），也已經夠驚人了。ESPN 會如何評價 Jordan 的歷史定位，也是一個值得玩味的主題。
10. 2020 的 Mike，又會透露什麼？
The Last Dance 最大的賣點之一，無疑就是 Jordan 本人在其中的參與。近來他幾乎很少接受採訪；不過一旦他點頭，說出來的內容總是值得球迷們的等待。在這部記錄劇集之前，他的最後一次深度訪談已經是 2013 的事了（ESPN 雜誌專題） ，而在那次的人物專題當中，我們看見了高掛球鞋後的他不為人知的內心深處，甚至是不知存在意義的脆弱一面。另一方面，只要看過 Jordan 那經典的 2009 年入選名人堂的感言，都會知道 Mike 永遠不會拒絕翻舊帳的機會。（他在感言上再度嘲諷了未到場的 Krause 一次），隨著 The Last Dance 即將問世，睽違七年，我們將有機會再看見「籃球之神」談論「籃球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