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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坡 影評 : 《虎尾 Tigertail》在美國圓一輩子的夢


台灣人在美國,家與夢想的拔河

隨著台灣本土意識的崛起,不只是台灣土地上的人開始回過頭將過往放眼國外的視野,重新回到台灣文化與發掘特色,也勾起許多已經在國外工作、成家立業現在因疫情無法回國有著思鄉情的台灣人。鄉愁從過去「台北不是我的家」南部到北部打拼,到現在隔了一個太平洋美國與台灣的「幸福路上」,夢走的越遠,家還在遠方。

由台灣在每的華裔導演拍攝出的鄉愁故事《虎尾》,是一部說著上一輩因夢想與追求更好的水平而遠居美國的台灣人故事,故事以男主角品瑞拋棄下一切,選擇到美國圓他的一場夢,當年的擇善固執像是遺傳到他下一代的女兒身上,多年無法對話的父女,如今正學著認識自己身邊最熟悉的陌生人。

鄉愁這個主題其實常在台灣出現,不管是外省人因政治因素被國民政府強制帶來台灣、或是台灣人離鄉背井到大城市工作、還是原住民在那都市與傳統間對於部落的認同等,都不免顯示出「家」對於台灣人或華人的重要性。

不管是從台語《故鄉》唱到原民歌手的《流浪記》,現實與夢想隨著時間越拉越遠,遠到不在台灣土地上踏上他鄉語,遠在從台灣話變成了英文對句,這也是現在許多在國外求學的學子與工作人們在無人的夜所想起一點點過去的台灣島。

《虎尾》是一部帶著鄉愁、夢想還有家,跨恆數十年的三、四代從台移居美國的家族故事。從戒嚴時代一直說到改革開放、從打拼故事說到感情世界與女人男人之間彼此都放棄和犧牲了什麼,得到的卻是差強人意。

電影在透過各種人事物的時間交錯,表達人物的心境與一個時代的改變,而勾起許多華裔或台灣觀眾的故鄉情懷,並且用世代的碰撞如主角跟母親、主角跟女兒等,來去世續說什麼都變了,但什麼卻仍然在原處沒有改變。

不過這部電影雖然以緩和且平穩的方式敘述故事,但《虎尾》並不能稱得上是一部佳作,除了故事太過拖踏,關於主角跟女兒彼此間的誤會與告解還有長時間的不合幾乎都在最後十幾分鐘和解了。

而且關於母親的故事篇幅更是過短,甚至還比不上主角的兩段愛情。要說的事情很多,但在分配上卻沒有拿捏好,電影說是《虎尾》卻對於雲林虎尾鎮的描述基本沒有,甚至連母親工作的糖廠與甘蔗田都沒交待清楚,只剩下一篇篇美國與過於文藝的愛情戲。

雖然說《虎尾》的演員基本都是已經有著老經驗且演出這種戲碼駕輕就熟的狠角色,只需一個眼神舉手投足間,就讓人感覺到電影的韻味以故事性。但有種事情卻被忽略了,也就是台灣口音這件事。

由外省人或香港演員來演台灣故事並非不行,但如同一些美國影集和外國演員在飾演角色時會去揣摩如英格蘭人說英文和紐約客說美語的差異點,甚至在日本也有大阪腔和東京正統日文的差異,字正腔圓的聲腔實在讓人不是很能入戲,雖然對於歐美或華裔可以接受,但對於台灣觀眾總是容易為了這個細節而出戲。

有趣的是在《虎尾》整體來說在台灣拍攝的部分其實很難定義主角品瑞的成長背景,例如明明是糖廠工人卻在那個年代可以跟女孩去高級餐館吃飯、或是母親說流利的台語,品瑞卻一句台語都未說,甚至出現虎尾建國二村空軍外省眷村等,都讓主角是外省人或是本省人的背景模糊,只能統整出一個混雜的台灣樣貌。

可以說導演在說起這個名為《虎尾》的故事時,其實還是在說一個《紐約》的故事,他強調的不是故鄉而是思鄉,一個永遠活在記憶與夢中的台灣背景。

但整體來說《虎尾》這部電影雖然跟虎尾沒什麼關係(個人覺得最有關係的是導演雙親在移民前是在虎尾鎮上當醫生與老師),卻很符合歐美觀眾的那種異鄉情懷,也滿足華人對於「鄉愁符號」的想法。

走過中華民國眷村、母親說著台語、自己說著北京腔中文、生活在紐約,這種電影背景混亂其實也反映出現實中歐美台灣華裔的困惑,台灣在自己眼中是個什麼樣的家,或是根本是毫無記憶的地方.只能想像出一個名為「鄉愁」的地方。

原文出處 LUPO ALL COMMENT 陸坡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