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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VIE

【正面迎擊Face To Face】(完整版)



片名:【正面迎擊Face To Face】
上映:2013-05-10。
類型:動作、紀錄片。
片長:2時04分。
導演:鍾權。
演員:伍佰。大炳。藍面(本名:姜基禮)。神風(本名:王俊偉)。隆老(本名:林宏隆)。PAT霈(本名:楊佳霈)。兩津勘吉(本名:許鷹傑)。光頭(本名:張祐嘉)。
發行:榖得電影有限公司。
官網:https://www.facebook.com/2013facetoface。

「我需要靠痛,來感覺到我還活著。」「與其說摔角是表演,是假的,不如說它讓我能在擂台上,讓更真實的自己在那片刻繼續活著。」這是一部探討真假、虛實、表演與身分轉換的影片。

【關於電影】
《正面迎擊》片名取自台灣搖滾天王伍佰:「面對困難最好的方法就是『正面迎擊』。不管你的對手比你大多少倍,你倒下來的時候下一秒也會站起來,我想面對人生我就是這樣看的,正是如此我會迎擊著主流音樂圈的種種設定,這就是摔角教給我的人生道理。」摔角是最高明的絢麗表演,也是最扎實的肉身體驗。在台灣,存在著一群對摔角運動瘋狂著迷的大男孩,他們成立了「TWT台灣摔角聯盟」,堅持著無利可圖、家人朋友極力反對,並且同時承載著高度身體傷害風險的極限運動。聯盟成員都是社會上再平凡不過的小人物,日常生活中分別擔任著成衣批發商、酒吧調酒師、刺青師傅、貨車司機、電腦工程師等角色職業,其中甚至還有愛好動漫 COSPLAY的宅男學生。

這群男孩從練習場中培養了肌肉、默契與友誼;練習場外,他們集體騎車上山夜遊、相約一起去對心儀的女生告白。相互戲弄調侃和扶持成長之外,偶爾也存在著彼此理念不相容的爭執時刻,而這都是社會中每個人生活的實際寫照。但是,這群大男孩與社會中其他人不同之處在於他們共同追求一個夢想中的舞台,在摔角擂台上,他們希望將長年辛苦訓練下的格鬥技巧,轉換成場上瞬間的華麗飛舞重擊、揮灑著晶瑩汗水,驕傲的聽見場下觀眾聲嘶力竭的熱血吶喊。對他們而言,只要擁有這一刻,人生也就足夠了。然而,面對著同伴受傷後的愧疚、失戀的傷痛、自卑的長相與社交能力、找不到女友的寂寞,甚至同伴之間的猜疑,他們是否依然可以像在摔角舞台一般,拿出驚人的毅力與勇氣,正面迎擊生活中所遭遇的種種艱難與困境?

【關於導演】
鍾權

北京電影學院第一位紀錄片研究所畢業的台灣人,2005年獲得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獎學金。2006年呈現特殊的兩岸視角的紀錄片《台北京》系列,入圍2006年紀錄片雙年展與金穗獎等殊榮,2009年《我們》跨兩岸認同題材,榮本片並獲得2010年瓦哈卡國際電影節最佳紀錄片、墨西哥國際影展紀錄片金棕櫚獎,2010年洛杉磯國際電影節最佳紀錄片佳作。
Chung Chuan who is the first Taiwanese graduated from the Beijing Film Academy .Major in documentary film. Chung Chuan ever won the scholarship from Cloud Gate in 2005. For his works, the “The Affair of Three Cities” was screened at the Taiwan International Documentary Festival and Golden Harvest Awards in 2006. He produced his second documentary film-l “ Wo-Men” In 2009, and won the best documentary film in Mexico Oaxaca Film Festival in 2010. And the honorable mention award of the Las Angeles Film Festival in the same year. The golden palm award of the Mexico Film Festival in 2011.

【關於TWT台灣摔角聯盟】
藍面

本名:姜基禮
稱號:藍面/不敗神話/摔角王者
生日:01/28
身高:185cm
體重:105 kg
出生地:台北
出道日:2003/11/17
必殺技:十字架炸彈摔、死亡谷、北極光彈、飛彈踢擊
興趣:運動、摔角、音樂
履經歷:摔角運動2年
目標點:永久稱霸TWT
「TWT台灣摔角聯盟」的主要創始人,最重要的精神領袖,也因為年紀最長,所以負責聯盟的經營方向。然而他所領導的「TWT台灣摔角聯盟」並非他所參與的第一個團體,在創立TWT前,他是另一個聯盟「 IWL台灣衝擊摔角聯盟」的團員。IWL是台灣最早具規模的摔角團體,加入兩年後,因為與IWL主事人員理念矛盾,而決心出走,創立TWT,並帶走包括「隆老」等資深選手,造就往後聯盟之間的對立局面。姜基禮在摔角界的資歷其實並不算長,但他在台灣體壇可曾經是響噹噹的人物。姜基禮是1988年漢城奧運會中華代表團的國家隊游泳選手,那年他才17歲,卻已經是全國游泳紀錄的保持者。之後姜基禮與家人共同經營成衣服飾店的批發商。雖然外表壯碩,他對裁縫、設計服裝卻相當在行。在某次前往日本批貨時,意外觀賞了一場日本女子摔角比賽,面對日本女子選手「藍面中野」的強大張力表演,讓他迷上摔角,更讓他選定了日後所用的稱號「藍面」。

神風
本名:王俊偉
稱號:神風/台灣小旋風
生日:1981/05/28
身高:173cm
體重:73kg
出道日:2007/07/14
必殺技:猛虎原爆、漁人垂直落下、內背摔
目標點:TWT招牌巨星,與藍面選手創造多次最佳比賽 。
他是TWT創團以來進步最快的選手,他勤奮練習,很少缺席,加入不過一年多,就從在場邊搬擂台打雜的小弟,成為可以上擂台挑戰團長藍面的選手。為了每週日下午三個小時的練習,他需要從龍潭搭上巴士趕到台北,再轉搭公車和捷運,舟車勞頓,卻從不以為苦。平時他在龍潭交流道旁的一個小酒吧工作,酒吧員工只有他一人,每天要開店關門之外,每杯調酒都出自他的雙手,有時喝醉的客人找他聊天,得知他是摔角手後,還會主動挑釁要跟他打架單挑。

隆老
本名:林宏隆
稱號名:隆老/王道鐵壁/摔角苦行僧
生日:1983/07/07
身高:174cm
體重:94kg
出道日:2001/09/02
必殺技:斧爆彈、半飛龍拋摔、黑寶葬、往生炸彈摔、男性的本領
履經歷:前王道摔角網站站長,2001年於IWL出道,2007年加入TWT
目標點:一生追求摔角夢,用身體證明台灣王道摔角魂。
推動摔角超過十年,台灣摔角界的知名人物。個性溫吞、不善言詞,身材、外表皆不起眼。家裡傳統保守,孝順的他常年在家陪伴經歷日本統治的外婆,比起看棒球更愛看摔角,從小耳濡目染觀賞第四台的日本摔角,加深了日後對摔角的使命感。除了當兵與求學短暫放棄摔角之外,隆老始終沒有停止對摔角的熱情。曾經因為摔角受傷,讓母親撂下斷絕關係的狠話,孝順的隆老從此只好將興趣轉為地下,偷偷摸摸持續每週的鍛鍊。平時他在公家單位擔任電腦維修工程師,隆老笑著說:「我現在是平時修理電腦,週末修理人。」隆老從沒談過戀愛,不敢主動追求女孩,因為他對自己很沒自信,這些遺憾與不足只能在擂台上,在每一次的摔與翻之中得到舒解,他說:「我需要靠痛來感覺我還活著。」

PAT霈
本名:楊佳霈
稱號:霈/PAT
身高:170cm(號稱)
體重:65
出生地:彰化員林
必殺技:飛撲
興趣項:改裝摩托車
目標點:赴日本發展,成為台灣摔角第一人
在開平高職餐飲科讀書時就是師長眼中的麻煩問題學生,高二那年決定休學。進入摔角的世界後,多次與父母爭執,也曾因為受傷而讓母親氣得要提告TWT團長藍面。2009年「全日本摔角聯盟」來台選拔,PAT在眾多選手中脫穎而出獲選赴日本發展,但由於他還未當兵,只能等退伍後再赴日。他抽到最操的海軍陸戰隊,嬉鬧地說,這是讓他去練身體的,練得更壯,以後才更能摔。PAT獨自在永和租屋,每週女友佩榛都會來陪他,佩榛漂亮清秀卻愛上這個比她還矮了半個頭的PAT,兩人交往三年多,分分合合卻始終無法忘記對方。PAT說:「我自己可以為摔角放棄一切,包括家人與愛情。」

兩津勘吉
選手名:許鷹傑
稱號名:苦羅座/兩津勘吉
身長高:170
體重量:85
出生地:基隆
出生日:1989/04/11
必殺技:墓碑落下、龍捲風炸彈摔
興趣項:漫畫、動漫COSPLAY
目標點:在TWT中擊敗他的師父隆老
履經歷:跆拳道五年、國術一年
關於他:阿傑平時大家叫他兩津,這名字來自日本漫畫“烏龍派出所”裡面的角色;他在TWT團中是個不可少的甘草人物,他酷愛日本動漫,每當一聽到動漫活動,他會打扮穿上動漫的角色去COSPLAY;在練習時他總是少一根筋,四處搞笑,還不時說自己宿舍電腦有多少日本A片,不會在意別人眼光。另外他很喜歡當起評論家,他會自言自語的開始分析,然後邏輯似的條理分析,不時會被團員吐嘈,剛開始到團裡時,原本大家還以為他是否智力有問題,但詳細打聽,兩津原來是全校成績第三名,是校內知名的資優生,這讓TWT的成員佩服又驚訝!他面對摔角也是熱血澎湃,不低於團裡任何成員,他也是幼時因為陪著阿公看第四台Z頻道所以開始接觸到摔角。也因為喜好,他在不知TWT摔角聯盟之前,就學過多年跆拳與國術,是個基礎底子扎實的團員,雖然他沒有先天的身材與外表,但他樂觀的個性主動找上了內向的“隆老”學習並搭當,兩個身高相仿,微胖的男人培養很好的感情與默契,每次兩人擂台比賽,都會定下令人噴飯的賭局,即將比賽的表演就許下輸方要在擂台上穿起女人絲襪巡迴全場。

光頭
本名:張祐嘉
稱號:光頭
身高:178cm
體重:90kg
出生地:台北
出道日:2007/07/14
必殺技:長矛衝撞、奧林匹亞翻摔、ROCK BUTTON石頭按鈕、FTUNTTER 響尾蛇咬
目標點:讓TWT精神真正在台灣發揚光大
爺爺與奶奶從小帶著張祐嘉長大,血氣方剛的父母在18歲那年產下他,隨後雙雙離家遠走,將小祐嘉留給了爺爺奶奶。因為成長背景的關係,從小到大,佑嘉非常孝順,對朋友也特別好,總是為受到委屈的朋友出氣。由於熱愛繪畫,他在高中後沒有繼續升學,而是選擇到刺青店當學徒,幾年後與跳八家將陣頭的朋友合開了一間刺青紋身工作室,從學徒當到了師父。他與TWT團員中的鬼魂、維力麵,號稱團體裡的反派惡人三人組,他們共同在身上紋下標誌,讓彼此的情誼更加深厚。

劇情簡介:
在台灣這個怪異的小島社會中,打開電視,充滿名嘴治國與八卦血腥,在遇到重大的天災政亂後,社會氣氛看似暴衝,卻總是能迅速的恢復平靜,隨著時間快速的淡忘到遺忘,如同集體失憶。紀錄片《正面迎擊》的故事紀錄了一群人,他們沒有隨波逐流,喜歡一個是社會觀感不好的愛好,那是充滿暴力、色情、虛假、表演的摔角運動。TWT台灣摔角聯盟的團員各式各樣的人都有,為了維繫理想的持續,讓他們大至舉辦摔角擂台表演,小至公司尾牙演出,或是電視綜藝節目表演,都得來者不拒,他們每次的活動得到的酬勞,扣除擂台搭建,人員交通食住,最後留下的最多讓他們去吃頓好吃的罷了;這些年他們持續每週日固定的練習,也繼續接著大小不一的活動維持着對摔角的理想。

從場外到場內,在現實社會中他們是最平凡的小人物。
TWT成員中的宅男電腦工程師“隆老”說:「我是平時修理電腦,週末修理人」。他們平時都有各自的收入,有成衣批發商、酒吧調酒師、汽車烤漆師傅、健身房教練、電腦工程師,還有許多愛好動漫 COSPLAY扮演角色的學生宅男。團體年齡層從近四十的到剛滿十八歲的成員都有,他們彼此之間除了摔角外,更是團結的夥伴,但彼此各行業的不同,加上社會人士與學生混合的團體,內部常常有理念和價值的矛盾,在團體中,核心的是帶頭創立TWT的藍面(姜基禮),團員都稱他“大叔”,近四十的藍面,雖然摔角的年資並不長,卻因為年齡歷練當起了不二人選的團長,帶頭的大叔藍面在幾次帶團賽後還會帶著這群大男生去聲色場所見識“登大人”。在台灣,從事摔角運動沒名也無利可圖,冒著受傷的可能與家人朋友的反對,依舊堅持着揮汗練習;他們只求一個舞台,希望將練習訓練的格鬥技巧,轉換成在場上美妙飛撲、震撼的重擊、轉換成台下每個觀眾熱血的呼喊!在那一刻對他們而言,其實就夠了。

關於摔角
高三的時候每天下課最大的樂趣,就是找一些理由和同學玩些摔角的招式,水泥地上不能摔,就用Z頻道上看來的印象用關節技胡亂抓扯,男生班的世界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於是遊戲的結尾要直到上課鐘響,或是有一邊受不了為止。如果你真的與人相鬥,或看人鬥過,就算不是專業的,也不以性命相博,但你很快就會明白那種血脈賁張不是其它運動能相較的,那是一種本能的暢快,不論是看的人,或是參與相鬥的人,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它會讓人害怕,也會讓人興奮。很多人說,摔角是假的有什麼好看?是的。摔角超假的。擂台上為了腰帶打的你死我活,其實勝負大多早就安排好了,那只是劇情的一部分。兩個人看起來幾乎要致人於死,打完下台卻握手言歡大家一起去酒吧喝一杯。他們會事先講好使出一個又一個目炫神迷的技巧,但事實卻是一個出招另一個配合受招。

電視上的摔角秀充滿了各種劇情有奸角有正派有丑角連老闆也要一起演,他們會在打到別人身上的時候用力踩地板發出假到不行的音效,在反彈繩索時蹲在地上讓別人有可趁之機反擊。假透了!但是。摔角也是真的。不論你怎麼套招,從擂台角柱跳下摔在台上時就是痛苦,不論你事是否知情,當你被人抬的高高的奮力摔下時身體就是一陣翻騰,就算他們勤於練習受身(柔道裡減少衝擊的技術),那種痛苦也只是痛到昏倒和痛的趴下去的差別,不論怎麼溝通,有些固定技搬出來的時候就算不出力也會讓人痛得流淚,當逆水平或clothesline劈在身上時,那巨大的聲響不是特效做的出來,那些痛苦也不是準備好可以抵消的。

逆水平影片:

金臂勾clothesline影片:

那摔角到底是什麼呢?
摔角的存在,就是為了讓觀眾感動,讓你投入,讓你大笑,讓你驚嘆。以自己的身體為舞台,以一種最貼近人類本性的方式表演。摔角看起來像格鬥卻不是格鬥,它不是拳擊,不是棒球,不是泰拳,它不為了贏,它的目的不是傷害對手,摔角更像芭蕾、體操、跳水、演唱會、戲劇、色情影片,是一種身體極限的展現、一場美學的表演、一段想像力的旅程。摔角是最簡單也最複雜的表演,摔角是最困難也最本能的運動。當我出招時只有一個閃來躲去的對手,這場比賽有什麼意思?摔角追求的,不是格鬥技那般抓住微小時機拿下勝利的成就,摔角所追求的,是一種完全燃燒正面對決的美感。

摔角很殘酷
他們訓練的目的,除了各種招式的出招和受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面對本能的恐懼時,克制住想閃躲的念頭,反而要挺起胸膛接下招式,某些極限摔角裡,你得不帶懼怕的衝向帶電的金屬鐵網,你得讓對手摔在滿是圖釘的擂台,你得用暗藏的小刀劃自己一刀讓觀眾看到自己的滿是鮮血,你得在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的時候用全力站起,只為接下他最後的絕招,挑戰自己耐力的極限,讓觀眾滿意,或是帶來驚奇。

摔角很仁慈
他們會在觀眾的視覺享受和對手的安全之間設計招式,殺死一個人是容易的,但要不過份傷害對手和展現招式的凌厲中間取得平衡卻是困難的,愚蠢的對人飽以老拳是容易的,但要打的流暢好看卻得要受嚴格的訓練,你得在受招的時候靠著紮實的技巧減少傷害卻聲響十足,你得在出招的時候以觀眾看不出來的角度減少傷害試著保全對手和自己的職業生涯,這是道德也是責任。拿到腰帶會加薪嗎?恐怕不會。當他們被擊倒被羞辱,他們所求的,就是觀眾的掌聲,當他們出神入化或出人意表,他們所求的,就是觀眾的驚嘆。他們是一群為了觀眾的快樂和剌激燃燒自己肉體的人,那些計較於勝負的偽男子漢怎麼能了解這種燃燒?

這是真正屬於男人的浪漫,或是男人的虛榮,摔角同時也是現實的。不論你做了多少努力,觀眾不喜歡你,長的不帥沒有特色就是不會紅,為了這個,摔角手使用各種藥品和嚴格的訓練讓自己身體練的更強壯更驚人,好讓觀眾更喜歡自己,帶來的副作用就是過度用藥帶給身體的沈重負荷,包括死於心臟病、或是引發精神疾病(註1)。如果摔角是假的,那為什麼許多選手得靠服用超量的止痛劑才能走上擂台?如果摔角是真的,那為什麼掌聲之後的後台會這麼空虛?說真的,和其它博擊格鬥類的運動相比,摔角也許不這麼危險,但摔角卻是最能用身體讓人感到”劇力”的打鬥方式,在摔角選手在場上陳舖一場好的比賽時,觀眾的想像力也被帶到未知領域的探險。在這些靈活輕巧和劇力萬鈞的招式之間,一個真實又虛假的故事就這樣上演,讓人為之著迷的熱血,就是摔角最迷人的地方,這些摔角手,需要的是燃燒般的存在。

正面迎擊
伍佰:搖滾之外認真過生活 WuBai taste of life

伍佰老師的文章影響了導演拍攝這部影片噢!
也是這部片名的由來!

我們完全沒想到可以跟讓所有主持人和記者聞風色變的伍佰老師聊出這麼多東西。我們跟他聊了職業摔角,他說職業摔角里面的人生道理就是無論遇到怎樣困難的對手都要正面迎擊,他正是如此迎擊著主流音樂圈的種種設定;我們跟他聊了攝影、村上春樹和旅行,他說觀察這世界上的人和風景是和做音樂及職業摔角一樣有趣的事,誰說匆促的人生只得用來走一樣軌跡?我們還跟他聊廚藝,聊生活,聊生活裡面的那個自己,他說“龜毛”的另一種解釋也可以是認真過生活,在生活的經歷裡我們會逐漸認清自己,然後不再盲目而自大。這就是時間在讓我們衰老的同時也贈予我們的財富。

伍佰,原名吳俊霖, 1968 年出生的A 型摩羯屬羊男,台灣搖滾界大佬,流行音樂界大師,出道了18 年,紅了16 年,到今天,亞洲巡迴演唱會仍然所到之處場場爆滿,一再加場。如果要繼續用這種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描述伍佰是誰,那麼還可以有如下這樣的花俏詞彙:出過約22 張專輯, 4 張電影原聲帶,在唱片業景氣一路下滑的這十幾年來,他的專輯和他的live 演出和演唱會一樣在歌迷心中地位堅挺,並獲得音樂獎項無數。如果說以上這個伍佰還算是很好被定義的,那麼接下來這個伍佰將逐漸呈現難以被定義的奇特屬性。

他為若干天王天后級歌手寫歌或製作專輯,這其中既包括先鋒翹楚如王菲莫文蔚張震嶽,流行典範如劉德華張學友劉若英,也包括輕靈脫俗如齊豫,同時亦包括不少閩南語歌手如蔡秋鳳或者金門王和李炳輝。還有,自2005 年起,伍佰作為“台客搖滾”嘉年華的召集人之一,連年組織起數万人戶外狂歡的“台客搖滾”季。而同時也是這個伍佰,在他曾經接過的十幾項廣告代言裡,居然曾經創下讓“台灣啤酒”銷量硬生生翻漲40% 的廣告效應奇蹟。說到這裡我自己都快要迷惑了,這個同時享有“ King Of Live ”、“台客代言人”、及“伍佰老師”這種種不搭尬稱呼的40 歲男子,他做了這麼多事卻看上去總是顯得沉默寡言,正如他染著一頭匹配新專輯造型的亞麻金色頭髮卻穿著件Vivienne Westwood 的私服出現在攝影棚,然後又請助手特別去買5 塊錢一包的0.8 中南海給他:“會抽中南海的人才算會抽煙,就這個最像長壽煙了。”

很多互不相干的因素同時合併在他一個人身上,冷冷靜靜相安無事:諸如會獨自跑去拍鄂霍次克海上巨大的冰山與飛鳥的文藝照片,以及會帶整套自家的鍋子鏟子去上美食節目,動作嫻熟,並且放話說朋友偷了他的豆瓣醬就一定和人家絕交,會為了保養皮膚去敷面膜,或者演唱會前一定要吃龜苓膏。大小S 都很怕給他做訪談,因為覺得他的臉看起來嚴肅得像會吃人。但那天的談話裡,大家都笑得很多。聽到要訪談40 分鐘嚇得幾乎從椅子上掉下來的伍佰,那一天我們整整聊了54 分鐘。能夠成功訪問完伍佰老師讓我們覺得人生“沒有不可能”,而訪問裡這個比預想中活潑了一些的伍佰老師也讓我們知道,人生或許並沒有那麼多的障礙和藩籬吧,我們那種種“不被認同”或者“做不到自己喜歡的事”的怨懟,可能都不過是被自己嚇的。

或許,他只是把誇誇其談長袖善舞的工夫省下來,去認真做了好多自己喜歡的事,於是,他就成了伍佰。“面對困難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正面迎擊,不管你的對手比你大多少倍。”台灣曾經有文化評論者評價蔡依林的工作態度是“四五年級式的”,對應到內地的說法就是50 、 60 後那個年代,他們沒有太多矜持的自我,碰到困難或者阻礙,直覺反應一般會是“迎難而上”;與此類比,所謂“七八年級”即80、90後的處事方法則是看上去“堅硬”實則“圓滑”的:在自我意識充分被助長的今天,我們可能更清楚自己是誰,愛或不愛什麼;但也許,自我的驕傲也損耗了與旁人交流的意願。當面對陌生人或意見不同者,看上去更“現代”的一種做法似乎是:懶得硬碰硬,繞開你,我照樣經營我的世界。照此歸類,伍佰應當屬於標準的“四五年級鐵骨錚錚派”,堅硬的是他那個內在的,清醒卻開放著的自我。

所以,他會在一張本來想要挺深刻的《純真年代》裡,放一首後來果然成為全民娛樂曲目的《你是我的花朵》;會在一首明明是想要探討人類終極命題的《太空彈》的MV 末尾,寫一段“公元XX 年,人類終於耗盡了地球上所有的三聚氰胺”這樣的Kuso 字幕。他說,他是認真想讓聽歌的人高興。 “我必須要伸出我的手,迎接大家進入我的世界。”——這樣才有可能讓別人知道,他那不太容易讓人理解的世界,究竟是長成什麼有道理的鬼樣子。

TH 我想坦白問你一句,你所有紅了的歌曲,都是你喜歡的嗎?
(燕子注:這裡TH 應該是指時尚健康雜誌, trends 和health 的縮寫,下同)

伍佰:當然不是。很多都是莫名奇妙地紅了,始料未及。《你是我的花朵》本來是我寫給Twins 的歌,還被退稿,她們覺得我怎麼寫了一個搖頭歌給她們呢?我覺得很委屈啊,這怎麼算是搖頭歌嘛!所以我就一遍跑步的時候一邊想到歌詞,那我自己來唱唱好了。那我做《純真年代》那張專輯本來是一個想要蠻深刻的東西,怎麼反而是《你是我的花朵》紅起來了呢?(笑)基本上我要成為的我和大眾心目中的我可能不太一樣,不過紅了的歌其實也是大家自己的投射——他們最想得到什麼樣的安慰和保證,甚至他們的生活裡最缺的是什麼。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TH 那麼你最喜歡的是哪一首,最討厭的是哪一首?

伍佰:我最喜歡的和最不喜歡的是同一首歌,就是《浪人情歌》。那首歌本來也是不要錄的,也是被退稿的歌。那一天我們錄完了,錄音室時間還有3 、 4 個小時,那時候錄音室很貴,反正我們錢都花了,就隨便錄一錄吧,那key 還錄錯了,錄高了,後來就經常唱不上去(大笑)。這首歌在那張專輯裡是最芭辣普通的,就被放到很後面去。結果……就這樣子了。真的是又愛又恨,它讓大家看到我,但是也讓大家以為。我只不過就是那樣子。

TH 有想法的人,在堅持自我和讓大眾接受自己的理念間總會有這種矛盾吧?可能只有當大家越來越熟悉你,你表現自我的空間才會越來越大,就像《太空彈》這張新專輯,網上說聽不懂的也有很多,感覺似乎是你自己空間非常大,想怎樣就怎樣的一張。

伍佰:這次的確是我很想做一個完整的作品,和大家想像的伍佰不一樣也沒關係。就好像剛才拍照,模特可能很少會這樣表現衣服。因為我想我又不是模特,那當然是希望照片能表現出我是怎樣一個人。音樂上我也不是一個作曲家、吉他手、或只是提供自己的聲音來唱歌的人。我是伍佰。我的唱片因為自己會負責很多部分,所以做也是我一個人門關著,誰也不要來和我講話,就做出來了。

TH 新專輯有首歌叫《閃光魔術shining wizard 》,假如上廣播節目宣傳專輯,你要怎麼向人解釋這首歌的名字?難道真的講那是你最喜歡的摔角選手的必殺技?

伍佰:哈哈哈,是啊,所以就要講很久啊!所以我拍了一個MV 嘛,所以就只好說,那你們去看MV 嘛!

TH 你怎麼會那麼喜歡職業摔角這項運動?它看上去跟你不太搭啊……職業摔角哪一點跟你投緣了?

伍佰:認真說,在職業摔角里,我看到了很多人生的道理。真的,你看他們打的時候其實很笨,你一拳,我一拳。所以面對困難,最好的方法就是正面迎擊,不管你的對手比你大多少倍。你倒下來的時候,下一秒也會站起來,我想面對人生,我就是這樣看的。

TH 繞過去不撞牆不是比較快而且不痛嗎?

伍佰:不會,我會一直正面迎擊。所以我沒辦法變成非主流的音樂人,雖然我喜歡很多不那麼主流的音樂。但是我想我可以在主流的音樂圈子裡一樣做非主流的事情。雖然這樣就會比別人認真很多倍,因為一旦你要主流,你就要想辦法讓大家都承認你的想法是漂亮的,是對的,是有效果的。

TH 也就是一旦選擇“正面迎擊”,也就意味著要花些力氣堅持住自我,然後還要用一些策略去讓別人理解和認同你的自我。就像《你是我的花朵》那樣造成萬人同舞的“花朵舞”,你是認真想通過這些讓大家高興的,對不對?

伍佰:是,是。(嚴肅)。我必須要伸出我的手,迎接大家進入我的世界。這樣大家才會真正重視到,我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TH 《太空彈》的 MV 也是這種想法麼? MV 最後的字幕我想誰看了都會記得:“人類在2406 年用光了地球上最後的能源三聚氰胺……”這也算是你想讓大家高興的一首歌嗎?

伍佰:那個是拍MV 的現場,後面我覺得應該cosplay 一些星際大戰的樣子,那個是有字幕的嘛,他們就問我要寫什麼,我就開始念,他們就開始抄,差不多20 秒就寫好,然後我就趕快跑了。因為我那個時候就想,一定要有點kuso的東西,有點開玩笑才好。

“村上春樹就不能喜歡職業摔角和寫音樂嗎?”

一般藝人都以討厭拍照作為耍姿態的方式,但伍佰卻在拍完10 張左右照片之後會大聲喊“ STOP! ”,像專業攝影師一樣審看電腦上的圖片,會根據服裝和燈光調整動作和表情,那一天他穿了PRADA 的厚橡膠外套,就忽然意氣風發地擺出“左沖右突”的動作,之後整張照片就忽然變得靈動逼人。顯然,他很清楚如何讓一張照片變廢為寶。如果你知道他曾在2007 年1 月出版過一本叫做《伍佰風景》的攝影圖文集,你就不會對此覺得奇怪。

除此之外,伍佰還曾經在2002 年出版過一本名叫《我是街上的遊魂,而你是聞到我的人——伍佰詩歌集1990-2002》的個人詩集,讓不太熟悉他的人在閱讀“伍佰作品年表”時每每跌破眼鏡。之後的訪談裡,他最興高采烈的時刻是說起和頂尖職業摔角選手們一起吃的那頓飯,一個勁兒地強調,“他們都認識我了!”簡直像是拿到心愛選手簽名的高中男生。這種類似於“孩子氣”式的認真和熱情,或許就是能讓伍佰老師悄沒聲地越界做了好多事兒、實踐了好多種愛好的行動力的來源。

TH 我第一次對你產生很大的好奇心,是因為看到你的攝影集,再拍北海道網走的流冰的時候,你寫說:“所謂世界的盡頭,我一直想找到這種地方……在那裡,言語也將失效。”讓我印像很深刻。

伍佰:你說的是《飛鳥與流冰》?為了拍那個,我全身包得像個粽子!因為那個風太冷了,我在北海道拍照的經驗非常多,有時候零下20 度,手一出去,數到5 它就變紅了,會痛。所以拍三張,就要把手縮回去……我非常喜歡北海道,但是只有冬天去。你走在比膝蓋還深的積雪上,因為雪會吸音,所以所有空氣中的聲音都是不一樣的;因為雪會反射陽光,所以東西的顏色也是不一樣的。那裡給你生理上的刺激,很大很大很大,像是到了世界盡頭。

TH 看你今天也帶著相機,好像很習慣於帶著相機到處走?

伍佰:其實之前我沒想要出攝影集,流冰那個是拍著玩的,我本來也沒想去拍流冰,是想去拍飛鳥的,結果去了之後發現根本沒有飛鳥,只有流冰,就只好拍了流冰……後來出了《伍佰風景》。這一次我想再出一本,就叫《伍佰故事》。都是黑白的。上一本都拍風景,這一本都拍人。其實我本來就對拍人是有障礙的,所以我就想找到那個障礙在哪,就像剛剛說的一樣,然後直接去面對。

TH 所以現在對著陌生人舉起相機的那個瞬間,不再困難了嗎?

伍佰:不,還是。不過我會找一些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比如站在一個光線很好的地方,把自己想像成一個背景,然後走去的人,都是我的模特。基本上我要拍的還是要有一個主題,我的主題就是城市。城市的故事由什麼人來表現出來呢?就是城市的中產階級,因為每個城市是為了中產階級服務的,所以中產階級決定了這個城市未來的走向。所謂中產階級是誰?就是穿西裝的上班族,所以我就到很多城市去拍上班族,有些有成功有些沒成功。

TH 所以哪幾個城市的故事讓你印象特別深刻的?比如說北京、台北和東京,都是什麼樣子的城市?

伍佰:台北就是“亂”嘛!北京就是“冷”,樓很高,人很小。亂成一團固然也是好事,不過冷也很酷嘛!東京的話……就是很“麻”……就是麻辣火鍋那種麻。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像螞蟻。

TH 剛才說到職業摔角,你好像真的非常投入這個愛好,最好的職業摔角選手之一武藤敬司,有用過你的音樂登場,之前在台灣,你甚至有在小巨蛋做過搖滾樂和職業摔角MIX 的表演?

伍佰:那個表演名字太帥了——“武藤敬司VS 伍佰”!我是他的粉絲嘛,就是我邊彈,他邊唱。(是不是好爽?)當然是啦!(興高采烈)那個的最後,就是我和所有摔角選手一起跳花朵舞,還有在日本的摔角雜誌登出來,我看了十幾年的摔角雜誌,上面居然能有我!最爽的是我和他們一起吃飯,整間屋子都是摔角選手,正派反派,好人壞人,每個我都認識,我就拿個相機,偷偷跑到他們旁邊,“哎呀,來,合照一下… …”好棒啊!你知道他們多有趣,壞人,是不和好人一桌吃飯的!壞人在台下卸了裝,也是很可愛的,你知道,他們在台下……哎呀我不能講,那是他們的秘密,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心花怒放狀)

TH 所以……

伍佰:(著急補充)而且他們都認識我了!(大笑)

TH 好啦,我們知道了,所以現在你去日本看職業摔角,可以坐第一排的VIP 座位了,旁邊是不是都是名人?

伍佰:啊,不知道哎……我完全看不到身邊的人,就只能看到選手,他們進場的時候,就會很想摸他。如果打到我前面來,我絕對不跑!來吧!(笑)好開心。

TH 有時候我覺得你還蠻分裂的,拍攝文藝的照片,喜歡村上春樹和職業摔跤,這真的可以同時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嗎?

伍佰:村上春樹和摔角沒什麼衝突啊,他是一個跑者。他跑馬拉松,參加過世界大大小小的馬拉松,一直跑到100 公里的比賽,於是他覺得夠了,他要去做鐵人三項,所以他去訓練騎腳踏車,還有游泳。他說他死掉的時候,希望在墓碑上寫,村上春樹,作者,也是跑者。村上春樹既然可以當運動員和寫那樣的書,幹嘛不能同時喜歡職業摔角和做音樂呢?

TH:我曾經記得,你上一個訪談節目的時候,有非常認真地帶去了自己正在看的書,可惜沒什麼時間講。這次我想讓你講到盡興。現在你在看什麼書?最喜歡的作者呢?

伍佰:一個美國女攝影家, Diane Arbus 的傳記,就是電影《皮毛》的那個女主角。小說我只是挑幾個喜歡的人來看,台灣有個叫駱以軍的,我喜歡他。其他除了村上,片山恭一也很好啦。這次過年台灣不是有發消費券嗎?我就說,那去買書,辦個誠品的會員卡好啦!我每次都是隨便去書店逛逛逛,本來說去等個人甚麼的,結果一晃就兩個半小時。

“多知道了一些事情,然後就不再會目中無人。”

因為被導演拍激情戲用了好幾個機位於是很不爽,於是拒絕讓他搭順風車回台北,這樣的事情伍佰真的曾經乾得出來。伍佰老師做一切事情總是認真的,所以他說基本上他不太喜歡接受媒體採訪,原因是他總是會很認真去想對方丟過來的每一個問題,然後認真用力地給出一個屬於伍佰的答案。這當然會讓一次訪問同時可能變得很有內容或者很容易冷場。“認真”和“難搞”的界限在今天越來越難以分辨。

有些人因為營造圓融的人際關係並適應得太久而失去了掌握“堅持原則”的分寸的能力。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常常面對這樣的困境:好像要么事堅持了自我卻傷害了別人,要么是成全了大家卻失去了自我。在對自己說“ Yes ”和對別人說“ No ”之間的那個分寸,應當是時間贈予我們的生命智慧,而不該是被時間損耗掉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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