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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史

邱萬興 : 歷史上的今天【鼓山事件】20201209


1979年11月底,美麗島雜誌發行人黃信介的住家被弄得亂七八糟,高雄市的美麗島雜誌社遭受攻擊二次,12月初美麗島屏東服務處也遭到六名暴徒襲擊,專制當局一路製造事端。1979年12月10日爆發的「高雄事件」,是台灣民主歷史的轉捩點,「鼓山事件」更是激化的導火線。

1979年12月10,世界人權日前一晚,美麗島高雄服務處準備二輛宣傳車,在市區宣傳第二天的活動,第一輛宣傳車是姚國建與邱勝雄,第二輛宣傳車是戴振耀與楊秋興。12月9日晚上,二輛宣傳車於鼓山分局附近的綠川街與鼓山二路口時,遭到高雄市鼓山分局警察阻攔,警方沒收宣傳車上的擴音器,雙方發生衝突,結果宣傳車上的兩位義工,姚國建和邱勝雄被抓到鼓山分局內,更在警局內對他們施暴。

姚國建,高雄眷村長大的外省子弟,一句閩南話都不會說,但當時已是美麗島高雄服務處義工的頭頭。他被警察以頭下腳上拖著的方式,整個臉叩叩叩,一路撞在階梯上進了分局,還被腳踹、踢,進去後已經滿臉是血,牙齒都撞斷了,但十幾個警察依然圍上來邊罵邊踹。邱勝雄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邱勝雄回憶說:「他們邊罵、邊踢、邊踹。他們有的穿皮鞋、有的穿布鞋,好像踏鹹菜一樣又踢又踹。我護住頭,只希望頭部不要被踹到。」兩人就在鼓山分局被十幾位警察當成足球踢得全身是血。踢完後,他們被押至南區警備總部,又是一陣毒打伺候。

姚國建、邱勝雄被抓的消息傳回服務處,雜誌社人員隨即趕至鼓山分局。上百名群眾包圍分局時,姚國建、邱勝雄已被送走,象徵公權力的警察分局拉下鐵門,隔著鐵窗和群眾對峙。當天晚上,來自南投的黨外健將紀萬生以及蔡有全、政治犯蘇東啟的女兒蘇治芬,正好在高雄市,陳菊、施明德、林弘宣等人都到鼓山分局聲援,要求放人。

僵持到凌晨之後,國民黨傳來消息要放人,由蔡有全和蘇秋鎮律師兩人到南警部具保,把姚、邱帶回服務處。被抬下車的兩人全身是傷,「整個臉都被打得變形了,腫起來了,幾乎認不出來哪個是姚國建,哪個是邱勝雄。」因為鼓山事件,激化了12月10日國際人權日遊行的重要事件。

陳菊說:「因為鼓山事件,這就像一個陷阱一樣,大家都因為這個事件,所以大家全都到了。」

「鼓山事件」姚國建、邱勝雄被毒打的消息迅速傳遍各地黨外,支持者的憤怒瞬間爆發,陳菊開始聯絡全台灣的黨外人士南下聲援,不少原本未計畫參加人權日活動的黨外人士也決定前往聲援。「拚到底」的主戰派聲音,促成了第二天一定要遊行的決定。

「美麗島雜誌社」,為慶祝世界人權日的遊行,雖向高雄警局提出集會申請未果,仍決議如期舉辦遊行活動。12月10日中午,黃信介原本沒有要下去高雄參加遊行,黃信介跟印製美麗島雜誌的三榮印刷老闆張榮華說:「榮華兄不下去不行,大家跟我們同一陣線的,如果放任他們被打被包圍也不夠意思,該走我們就走,要做得轟轟烈烈。」張榮華就陪著黃信介立委搭火車前往高雄市參加美麗島遊行。

12月10日以美麗島雜誌社在高雄市所舉辦的集會遊行,國民黨以鎮壓的手段壓制黨外人士,結果當晚爆發嚴重的警民衝突。接著執政當局開始大肆逮捕黨外菁英,包括:黃信介、張俊宏、施明德、姚嘉文、林義雄、呂秀蓮、陳菊、林弘宣、王拓、魏廷朝、蔡有全、紀萬生、張富忠、邱垂貞、周平德…等上百人,美麗島雜誌社並隨即遭到查封,這就是震驚海內外的「美麗島事件」。

鼓山事件的姚國建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邱勝雄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上訴後,被台灣高等法院台南分院駁回確定。姚國建出獄後,關心政治受難者子女,他和蘇慶黎、袁嬿嬿、陳秀惠參與周清玉國代舉辦的關懷夏令營,就是要讓政治犯子女一起彼此關懷,彼此協助。

美麗島事件發生後四十一年的今天,台灣的政治確實也如同創刊辭最後一句話所預言的:「自由民主的花朵開遍美麗島!」

原文出處 邱萬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