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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狐娛樂–奧斯卡提名電影人胡偉:今年最接近小金人的中國人

原文出處:http://yule.sohu.com/20150116/n407834239.shtml(所有圖文版權皆屬原著作權人所有)


搜狐娛樂訊(搜狐娛樂北美站 ReelMe/文–責任編輯:朱童曼)

北京時間1月15日,奧斯卡金像獎官方對外公佈了最終入圍第87屆奧斯卡最佳真人短片獎的5部影片名單。而第一次,一位來自中國,在法國美院當老師導演的作品,也在名單之中,這就是31歲的在法留學導演胡偉的作品《酥油燈》。

《酥油燈》講述了一個藏族攝影師在藏區為藏民拍照的故事。與傳統敘事電影十分不同的是,這15分鐘的短片全部由一個固定機位元拍攝完成。所有的演員都是藏民,他們站在變換的背景布前拍照,布達拉宮、長城、海灘等等不同的場景,而這些翻轉的背景布將所有情節串聯起來。與其說是一部電影,它更像是一個舞臺藝術,一個美術館展覽式的電影。

他不像導演 更像是歐洲文學藝術氣息薰陶下的哲學家
或許正是這部充滿著歐洲文學藝術氣息的非比尋常的作品,打動了奧斯卡短片獎的評委。而做出這部作品的胡偉,也是一個充滿著歐洲文學氣息的非比尋常的藝術家。之所以決定選用藏族作為拍攝地點,拍攝這樣一部“非主流”的電影,完全源自於這個看似年輕,但心裡住著無數位哲學家的導演的堅持。“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要做的一個主題就是身份認同,後殖民主義離散下的身份認同問題。”胡偉選修的正是哲學,所以對於這種問題的探討是持續不斷的。“我讀過非常多後殖民主義的文學作品,像是維-蘇-奈波爾、薩爾曼-魯西迪、米蘭-昆德拉、納博科夫、愛德華-薩義德等等”。

或許是因為胡偉從小一直過著遊牧式的生活,對家的歸屬感並不強,後來在法國學習的過程中,也有過很多對自己身份和文化的焦慮。“我做的電影的主題都是從這個問題展開的,而我也經常去西藏。但每次去都發現有很多改變,就在想有沒有辦法記錄下來這種狀態,記錄下來這種改變。因為西藏的人也在經歷著快速的變化,他們也在身份認同的問題中有自己的焦慮。”

《酥油燈》的拍攝過程更像是一門精准的舞臺劇藝術
《酥油燈》裡沒有專業演員。所有演員都是藏民,是胡偉一家一戶說服請來的。而在拍攝的每一天裡,胡偉都能從那些藏民身上體會到很多很多的感動。“他們對信仰的情感,是超乎我想像的。如果你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的話,很難去體會。我經常會被他們對信仰的執著所感動。我在現場拍的時候,每一天都會有很多事情感動我。這本身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洗禮的過程。”

之所以會採用換背景布的舞臺劇形式,是因為胡偉認為,藝術的表達就要越簡單越好,拍電影就要體現出電影這種表達方式的唯一性。“我從小就是學畫畫的,對我來講拍電影、雕塑、造型藝術等等這些都是不同的表達手段。當你可以畫一張畫、寫一篇文章就能表達的時候,你就沒有必要去拍電影。當你選擇去拍電影的時候,一定是因為無論畫畫還是寫文章,這些表達方法都沒有辦法替代拍電影,《酥油燈》就是這樣”。

《酥油燈》裡的背景布換了六次,而胡偉也就只拍了六場戲,整個片子完全沒有任何剪輯,除了添加背景音。“我和助理一邊排演一邊計算時間,片子在拍攝時,我們會在地上畫出演員走位元的標記,光排練就用了五天。”

對話胡偉:“獲得奧斯卡提名 並不會對我的生活有任何影響”

“獲得奧斯卡我很開心,但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胡偉很淡定地表示“我還是會繼續做我想要做的作品。” 接下來胡偉會在今年籌備一個新的短片,也在籌備以後的長篇,還有準備歐洲的展覽。而至於會不會回國發展,胡偉又提到了自己的遊牧習性,“我不一定要去什麼地方,也沒有想到要回到哪兒,待在哪兒的問題。”

而至於之後籌備的短片類型,相信胡偉還是會發揮自己獨特的藝術表現形式,運用自己的哲學和藝術思維拍出與眾不同的非商業化影片。他自己也說過,“我對商業電影沒什麼興趣,那也不是我關心的東西。”

搜狐娛樂:當時是為什麼想要製作《酥油燈》這樣一部藝術性的電影?
胡偉:
其實本身我是做造型藝術的,雖然之前也是學電影的,但是後來在法國學的是和電影無關的雕塑和裝置藝術。而我這些年一直做的題材就是身份認同,後殖民主義離散下的身份認同問題。在國外生活的人都有這種焦慮吧,在異文化中的處境的狀態和問題。我所有的作品都和這個有關係,主題都從這裡延展。

西藏我也經常去,但每次去都發現有很多改變,就在想有沒有辦法記錄下來這種狀態,記錄下來這種改變。我每次都會去一個地方,一開始那裡有10幾家牧民,後來就7、8家 再後來就剩34家。很遺憾我每次和他們找完照片,第二年想給他們送過去都沒有人了,就發現那些人都不再是牧民了,改去住樓房了。整個生態文明都在發生改變。所以西藏人同樣有身份認同問題、有文明焦慮。因為這樣一個初衷,就去做了。

另外,我對傳統敘事類型的東西沒興趣。這個還算是造型藝術類的東西,美術館電影。只是陰差陽錯,在主流電影節受到關注。但初衷不是想去做一個傳統敘事類型電影,這也不是我的興趣所在。

搜狐娛樂:那關於身份認同的這個問題,你有做過什麼研究嗎?
胡偉:
其實我的選修是哲學。在哲學裡領域,這是一個人們持續研究的問題。因為我在法國,法國也屬於歐陸哲學體系,所以我一直在做這方面的研究。我讀過非常多後殖民主義的文學作品,像是維-蘇-奈波爾、薩爾曼-魯西迪、米蘭-昆德拉、納博科夫、愛德華-薩義德等等。

其實當代的很多電影在身份認同這方面做的不多,但是造型藝術很多。因為當代的很多藝術家都是遊牧式的。比如我之前一直住在巴黎,今年搬到羅馬住一年,明年可能在京都再住半年,一直處於流動的遊牧試的生活方式。所以對我們來說,關於家園、歸屬、身份,始終是一個思考的主題。脫離了我們的生活母體,處於異文化之中,對自己的身份起初會有一些焦慮,後來這種焦慮會慢慢發生改變,有一些新的體會和認識。

搜狐娛樂:當時為什麼想要去學造型藝術和雕塑,而不是繼續學電影?
胡偉:
我從小就是學畫畫的,對我來講這些都是不同的表達手段。當你可以畫一張畫 寫一個文章就可以表達的話 你就沒有必要去拍電影 當你選擇去拍電影的時候 一定是因為 無論畫 寫文章 這些表達方法沒有辦法替代,有他的唯一性。《酥油燈》就是,沒有辦法找到其他的途徑替代,對我來說影像是它唯一的表達途徑。當然電影也無法表達出油畫的色彩和基底,也無法表達出雕塑的質感。每個載體有每個載體的優勢。

搜狐娛樂:你對商業電影的看法是?
胡偉:
我對商業電影沒有太大興趣。那個不是我關心的東西。

搜狐娛樂:在獲得奧斯卡提名以後,對你的生活會有什麼改變?
胡偉:
沒有什麼改變。還是繼續做自己的東西。接下來我今年會籌備一個新的短片,也在籌備以後的長篇,還有準備歐洲的一些展覽。

搜狐娛樂:有沒有想過回國發展?
胡偉:
這可能對於我來說不能使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一直是流浪式、遊牧式的生活。我不是一個很有歸屬感的人,從小到大都是遷徙過來的。所以我不一定要去什麼地方,沒有想到要回到哪兒,待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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