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處 肥內 at work
2013年法國影壇有兩部爭議性很大的作品,《湖畔的陌生人》是其中一部。影片將一個“同志海灘”以一種極日常的方式呈現出來,在這個暑假,來來往往尋歡的人們,其實也就是這麼些老面孔,求歡也彷佛吃喝拉撒睡般重複。只不過,鏡頭時而在沙灘上,時而在樹林中,有時也出現在停車場,才使得這個空間看起來有點層次感。特別是尋歡的物件還是有交換的時候,地點也可以有不同選擇(甚至連在旁窺視的人也會不同),才使得重複性多了一些新鮮感,這也是人們來到這裡的理由。在這裡的人們,假如是同志(似乎理所當然),自然不會過問此間遊戲規則以及正當性,就連外來的非同志,也對這些遊戲司空見慣,彷佛銀幕這一頭的觀眾也得接受這樣一種常態。於是影片開始了20分鐘,觀眾彷佛已經被影片中的自然給洗腦,重新建立了“日常”這一概念,直到一樁不該被目睹的謀殺發生了。
導演阿蘭•吉羅迪並不是第一次處理同志議題,他在前作《逃亡之王》把同志主題放在一個公路電影的形式中,看起來公路電影就像是為同志而存在般;這一回,同志的遊戲被籠罩在一股不安的氛圍中,因為這裡涉及到一宗謀殺,以及隨之而來的調查,一時之間,這個同志天體海灘變了調,有人這麼問:“您還敢下水游泳嗎?才剛死過人”。於是在一片非常祥和的氣氛中,警探的偵察工作悄悄展開──他相信身為游泳高手的死者不可能是(一般人以為的)溺水身亡。然而在我們看來,影片的平淡套上原本應該高潮迭起的類型,又是這麼地自然而然,導演彷佛又重新界定了犯罪偵探片。
事實上,就算是談同志的這種一夜情情愛遊戲,都是如此地純粹,這裡沒有人過問社經地位,只有一條存在於愛情之間的叢林法則:優勝劣敗。因此,外型顯眼的人總也是最受歡迎的人。因此片中的弱勢不再是同性戀本身(因為片中只有同志,所以沒有異性戀的比較),而就是外表條件差的人;但從影片中看到,恰恰是這類成天對著湖光山色的人最懂得人性,也最懂愛情。就這點來說,它擄獲了去年法國境內各大獎項與口碑,也是理所當然。
阿蘭‧吉羅迪訪談
摘自IndieWire,訪談者:卡洛斯‧阿圭拉
編譯:肥內
問:假如這部片涉及到的是異性戀,會有所不同嗎?
答:當然,它會非常不同。我想這部片在異性戀世界中是行不通的。假如你將其中任一個人換成一個女的,這部片都是不成立的,或者,即使成立,也會是完全另外的東西了。對我來說,重要的是駐留在一個男性故事,因為這種男男的生活方式、性的情事,是完全不同於哪怕是既可跟女也可跟男做愛的放蕩異性戀。同樣對我來說重要的是,在2014年用男同志來談男人、激情、偉大的情感與概念。只關係到男同志的議題並不吸引我。
問:您是否有機會看到《阿黛兒的生命》?在您看來,這部片跟您的作品是否有可比性,雖然您的片是神秘片,但兩部片都在處理同性戀侶的激情。
答:有,我看過。對我來說,《阿黛兒的生命》重要的點(就像我的片)是,同性戀並不是影片的主題。這是一部展現兩個同樣性別的人之間愛情的影片,並涉及到激烈的情事,同性戀只是顯性內容。但《阿黛兒的生命》不是由同性戀導演拍攝,這就有很大的差異。我不知道對一個直男來說,導演兩個女人間的性愛場面是什麼概念,你也可以在一些給直男看的色情片中看到這種女女戲。有點像是奇觀影片。我反正不是很喜歡這部片,且我覺得與我的影片有很大的不同,但總體來說,我對這部片跟女演員們印象深刻。